。何则。得佳兆未必佳。得凶兆未必凶。且穷儒何处着力。又如本佳而得凶兆。豫先愁这几日。本凶而得佳兆。日后失望。烦恼更甚。所以一味听命。其人默然。临别。求书为荐。余曰。生平寡交。只此一师一友。书已先到。默然而去。
惟以退为乐。乃能进退两忘。惟以死为安。乃能死生一致。尹师鲁、郑夷甫之事未可轻议也。
人有恩于我。自当铭心。传之世世。不可忘报。一切仇怨。不但自家当忘。亦不可示子孙留笔札。何则。子孙不肖。方且流落。自救不暇。如其贤也。亦不报仇。一怀报心。便动杀机。是种之祸而贻之毒。齐桓公之覆辙也。至笔札刊行。尤可笑。有何佳事。而使后人据为话柄。或悼或酝。甚以为耻。即其事果实。先输三分矣。
讲闲话可以远口舌。读闲书可以文寂寥。此老废人上上补药。少年学此则败矣。
夜坐久之。忽见灯尖散为二。奇之。是夕。烹茶甚清。又不欲寐。夜过半。灯尖忽散而三。度是时且三鼓矣。久之忽散而四。鸡鸣。遂废寝待之。久久忽散而五。鸡三号矣。其时为三月十七日。岂是应五更之数耶。非耶。
择祸莫如轻。古今人能言之。未有能行者。余下一转语曰。择福莫若轻。夫福之为祸根也明矣。可不兢兢审所择乎。
生平好游。有三快事。己亥重九。太和登绝顶。风净无纤云。下视汉江。如一银线。庚子三月。上太山看日出。早起。见山顶之东。红光四射。意谓已出。亟赴之。尚未也。亦风净无纤云。但见光发处如金丝一抹。中晃两角。稍微。围天之半。丝下有青黑晕数丈。晕之下则纯黑不可辨。此数丈者乃海水。纯黑者土也。坐移时。日露一点。如豆色。胜F金。渐勾。渐半。渐圆。圆时。日观顶阑。有影正相对。山尖尚黑。渐升。尖白。其下尚黑。僧云。山趾鸡三号矣。或言。看有许多奇怪。疑是眼花非实。辛丑中秋。石梁赏月。山与树俱作白玉色。泉飞如白玉屑。其声如雷。月垂落而朝霞动。白玉忽作黄金色。t鹤蔽空旋绕。钟声四合。万山皆应。一鹿自桥左突过。众皆惊走。余奋起逐之。将及。鹿跃上峻壁。回顾作声。沿涧而去。则天明矣。
太和山仰看星辰亦如常。登泰山较大一倍。论山势。太和更高。不止一倍。地势亦如之。何星之大小迥异乃尔。征北记言。大军四十万。分五哨出塞。文皇至某岭。指侍臣曰。到此。北斗反南矣。而陈侃使琉球记谓仰视星辰。亦如在中国一般。大约文皇出塞北。不过三四千里。而琉球东南海面不啻数十万里。何星远近乃尔。有自日本来者。言在彼中看。亦只如中国一般。日本在琉球东南又不啻几万里。此皆事之不可解者。
近来士大夫称善游者莫如临海王公士性。公字恒叔。万历甲戌进士。五岳俱獭=杂屑恰9謇隹伤小P约群糜巍6天又助之。宦迹半天下。云、贵、广西、四川、皆獭4怂氖 7俏逶浪丽。而山水尤奇。不亲履不鬯。不宦游。亦不能履也。公以行人给事中至藩、臬。后老炼丹。家贫。盖敬所先生之侄也。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此句妙绝。妙绝。然庸人扰之。犹可。才智者扰之。祸不可言。虽总归于庸。而祸之大小。必有别矣。
有谭理之书。有纪事之书。有方内外惭笾书。今人纂述多出事门。而诸书并采。且又刊行。失其肯綮矣。
巧言令色足恭。佞人也。匿怨而友其人。险人也。佞必险。险必佞。实一人也。
自己杜门。嫌人出路。自己绝滴。怪人添杯。自己吃素。恼人用荤。自己谢事。恶人居闲。自己清廉。骂人贪浊。只是胸中欠大。
人必一钱不入方是清。立锥无所方是贫。我辈有屋、有田。每每受人书帕。岂可言清、言贫。只是不饶裕。不龌龊而已。若侈然自命。而曰我云云。彼云云。宜其招怨而翘祸也。
古人只说三不惑。不及气字。何居。要见此字难去。去了又做不得英雄。直养之则为浩然之气。
我怨人。人未有不知者。若彼不怨。则彼厚我薄矣。我算人。人未有不知者。若彼不算。则彼逸我劳矣。曰怨。心便不快。曰算。心便不闲。将一点灵台。扰扰役役。反出人下。噫。拙不已甚乎。
君子道其常。此论理耳。若论时势。当道其变。如忠孝。常也。变而为x杀。清宁。常也。变而为毁裂。皆当想到。不及焉则浅。过焉则葸。恰好则妙人。
或曰。圣人能尽鬼神之情状。看今来人情。又有出于鬼魅之上。即圣人。如何识得。余曰。易之鬼神。造化之体段也。今之鬼魅。乃造化中一点乖气也。甚浅。甚拙。本色人看之。如爝火。如死菌。不足道。何况圣人。
收佛之实以文儒。倒儒之体以佐佛。此皆高明人作用。
一友云。某书。某书。都是说谎。余曰。天地间。奇奇怪怪事。何所不有。随人说谎。未足写其万一。姑听之。不必论有无也。
未有爱人而不自爱者。此人心也。未有害人而不自害者。此天理也。
柳n谓文学德行为根株。正直刚毅为柯叶。有根无叶。或可俟时。有叶无根。雨露所不能活也。其言是矣。然无根而有叶。此色厉内荏之小人。其得称正直刚毅乎。至谓孝慈友弟。忠信笃行。乃食之酰酱。不可一日无。则真根本矣。
今人行善事都要望报。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