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贫须是禁奢心。
   澹如秋水贫中味,和似春风静后功。
  
   力除闲气,固守清贫。
  
   病体衰惫,家务相缠,不得专心致志于圣经贤传,中心益以鄙诈,而无以致其知;外貌益以暴慢,而何以力于行!岁月如流,岂胜痛悼。如何!如何!
  
   数日家务相因,忧亲不置,书程间断,胸次鄙吝,甚可愧耻。窃思圣贤吉凶祸福一听于天,必不少动于中。吾之所以不能如圣贤而未免动摇于区区利害之间者,察理不精,躬行不熟故也。吾之所为者,惠迪而已,吉凶祸福,吾安得与于其间哉!大凡处顺不可喜,喜心之生,骄侈之所由起也;处逆不可厌,厌心之生,怨尤之所由起也。一喜一厌,皆为动其中也。其中不可动也,圣贤之心如止水,或顺或逆,处以理耳,岂以自外至者为忧乐哉!嗟乎!吾安得而臻兹也?勉旃勉旃,毋忽。
  
   处家,少宽裕气象。
   屡有逆境,皆顺而处。
  
   理家务后读书南轩,甚乐。于此可识本心。
   枕上思在京时昼夜读书不闲,而精神无恙。后十馀年疾病相因,少能如昔精进,不胜痛悼,然无如之何。兼贫乏无药调护,只得放宽怀抱,毋使刚气得挠,爱养精神,以图少长。噫!世之年壮气盛者岂少,不过悠悠度日,诚可惜哉!
  
   昼寝起,四体甚畅,中心洒然。安贫乐道,何所求哉。
  
   当念岁月晚而学无成,可惧也。然既往亦不得可追矣。继今随精力所到而进,勿怠其志而已。视古人自少至老始终一致者,不胜其慨愧矣!
  
   一事少含容,盖一事差,则当痛加克己复礼之功,务使此心湛然虚明,则应事可以无失。静时涵养,动时省察,不可须臾忽也。苟本心为事物所挠,无澄清之功,则心愈乱,气愈浊,梏之反复,失愈远矣。
  
   观分门《近思录》,闻所未闻,熟所未熟,甚有益于自心性情。只感朋友之有,是书以相益也。
   观《近思录》,觉得精神收敛,身心检束,有歉然不敢少恣之意,有悚然奋拔向前之意。
  
   二月二十八日,晴色甚佳,写诗外南轩。岚光日色,o映花木,而和禽上下,情甚畅也。值此暮春,想划舞雩千载之乐,此心同符。(丙午。)
   夜读《论语》,深感子思之说于目下用功最初,亟当服膺。
   夜观童子照鱼,静听流水。自悟川上之叹,及朱子安、行、体、用之旨。
   夜立庭间,静思践履,笃实纯粹。君子不可得也,诚难能也。心所深慕,而无由臻斯境,可胜叹哉。
   观农。因疮,籍芳闲卧塍间,静极,如无人世。今日虽未看书,然静中思绎事理,每有所得。
   峡口看水,途中甚适。人苟得本心,随处皆乐,穷达一致。此心外驰。则胶扰不暇,何能乐也。
   晁公武谓康节先生隐居博学,尤精于《易》,世谓其能穷作《易》之本原,前知来物。其始学之时,睡不施枕者三十年。嗟乎,先哲苦心如此,吾辈将何如哉!
  
   观花木与自家意思一般。
   看田,至青石桥,游观甚适。归,焚香读书外南轩,风日和煦,揽景乐甚。读书,理亦明着,心神清爽。
   一日,以事暴怒,即止。数日事不顺,未免胸臆时生磊块。然此气禀之偏,学问之疵,顿无亦难,只得渐次消磨之。终日无疾言遽色,岂朝夕之力邪!勉之无怠。
  
   枕上思近来心中闲思甚少,亦一进也。
  
   寝起读书,柳阴及东窗,皆有妙趣。晚二次事逆,虽动于中,随即消释,怒意未形。逐渐如此揩磨,则善矣。
  
   亲农归。以眼痛废书。闲阅旧稿。十六、七年间,岁月如流,而学行难进。府仰今昔,为之怅然。又感吾亲日老,益自凄怆不胜。
   大抵学者践履工夫,从至难至危处试验过,方始无往不利。若舍至难至危,其它践履,不足道也。
  
   适蔬园中,虽暂废书,亦贫贱所当然。往亲农途中,读《孟子》,与野花相值,幽草自生,而水声琅然,延停久之,意思潇洒。
   小童失鸭,略暴怒。较之去年失鸭,减多矣。未能不动心者,学未力耳。
   观《草庐文集》(序),诸族多尚功名富贵。恐吾晦庵先生不如是也。惜未睹先生《全集》。
   外南轩,读《孟子》一卷,容貌肃然。午后眼痛。四体俱倦,就寝。心无所用。思归乡十五年,历艰辛实多,不堪回首。
   坐外南轩。涤砚书课。绿阴清昼,佳境可人,心虚气爽。疑此似蹑贤境,惜读书不博耳。
   枕上默诵《中庸》,至“大德必受命”,惕然而思:舜有大德,既受命矣;夫子之德,虽未受命,却为万世帝王师,是亦同矣。嗟乎!知有德者之应,则宜知无德者之应矣,何修而可厚吾德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