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之德也。”而《鲁诗》云:“后夫人鸡鸣佩玉去君所,周康王后不然,故诗人叹而伤之。”《后汉?皇后纪序》:“康王晏朝,《关雎》作讽。”盖用此也。显宗水平八年诏云:“昔应门失守,《关雎》刺世。”注引《春秋说题辞》曰:“人主不正,应门失守,故歌《关雎》以感之。”宋均云:“应门,听政之处也。言不以政事为务,则有宣淫之心。《关雎》乐而不淫,思得贤人与之共化,修应门之政者也。”薛氏《韩诗章句》曰:“诗人言雎鸠贞洁敬匹,以声相求,隐蔽于无人之处。故人君退朝,入于利宫,后妃御见有度,应门击析,鼓人上堂,退反燕处,体安志明。今时大人内倾于色,贤人见其萌,故咏《关睢》之说淑女正容仪以刺时。”三说不同如此。《黍离》之诗列于王国风之首,周大夫所作也,而《齐诗》以为卫宣公之子寿,闵其兄持且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之诗是也。此说尤为可议。
  迷痴厥拨柔词谄笑,专取容悦,世俗谓之“迷痴”,亦曰“迷嬉”。中心有愧见诸颜面者,谓之“缅腼”。举措脱落,触事乖件者,谓之“厥拨”。虽为俚言,然其说皆有所本。《列子》云:“墨o、单至、I、憋憋,四人相与游于世。”又云:“眠恰⒄诿、勇敢、怯疑,四人亦相与游。”张湛注云:“墨音眉,o敕夷反,《方言》:江淮之间谓之无赖;眠音缅,且粽洌《方言》:欺谩之语也。郭璞云:谓以言相轻嗤弄也。”所释虽不同,然大略具是矣。《曲礼》:“衣毋拨,足毋蹶。”郑氏注云:“拨,发扬貌。蹶,行遽貌。”大抵亦指其荒率也。
  三馆秘阁国朝儒馆仍唐制,有四:曰昭文馆,曰史馆,曰集贤院,曰秘阁。率以上相领昭文大学士,其次监修国史,其次领集贤。若只两相,则首厅兼国史。唯秘阁最低,故但以两制判之。四局各置直官,均谓之馆职,皆称学士。其下则为校理、检讨、校勘,地望清切,非名流不得处。范景仁为馆阁校勘,当迁校理,宰相庞籍言:“范镇有异才,恬于进取。”乃除直秘阁。司马公作诗贺之曰:“延阁屹中天,积书云汉连。神宗重其选,谓大宗也。国士比为仙。玉槛钩陈上,丹梯北斗边。帝容瞻日角,宸翰照星躔。职秩曾无贵,光华在得贤。”其重如此。自熙宁以来,或颇用赏劳。元丰官制行,不置昭文、集贤,以史馆入著作局,而直秘阁只为贴职。至崇宁、政、宣以处大臣子弟姻戚,其滥及于钱谷文俗吏,士大夫不复贵重。然除此职者必诣馆下拜阁,乃具盛筵,邀见在三馆者宴集,秋日暴书宴,皆得预席,若余日则不许至,《随笔》有《馆职名存》一则云。
  亭谢立名立亭榭名最易蹈袭,既不可近俗,而务为奇涩亦非是。东坡见一客云近看晋书,问之曰:“曾寻得好亭子名否?”盖谓其难也。秦楚材在宣城,于城外并江作亭,目之曰“知有”。用杜诗“已知出郭少尘事,更有澄江消客愁”之句也。王仲衡在会稽,于后山作亭,目之曰“白凉”。亦用杜诗“越女天下白,鉴湖五月凉”之句。二者可谓甚新,然要为未当。庐山一寺中有亭颇幽胜,或标之曰:“不更归”,取韩诗末句,亦可笑也。
  十十钱市肆间交易论钱陌者,云十十钱。言其足数满百无跷减也。其语至俗,然亦有所本。《后汉书?襄楷传》引宫崇所献神书,其《太平经?兴帝王篇》云:“开其玉户,施种于中,比若春种于地也,十十相应和而生。其施不以其时,比若十月种物于地也,十十尽死,固无生音。”其书不传于今,唐章怀太子注释之时,尚犹存也。此所谓十十,盖言十种十生无一失耳,其尽死之义亦然,与钱陌之事殊,然其字则同也。
  犀舟张衡《应间》云:“犀舟劲揖。”《后汉》注引《前书》“羌戎弓矛之兵,器不犀利。”《音义》曰:“今俗谓刀兵利为犀。犀,坚也。”“犀舟”,甚新奇,然为文者,未尝用,亦虑予所见之不博也。
  毕仲游二书元佑初,司马温公当国,尽改王荆公所行政事,士大夫言利害者以千百数,闻朝廷更化,莫不欢然相贺,唯毕仲游一书,究尽本末。其略云:“昔安石以兴作之说动先帝,而患财之不足也,故凡政之可以得民财者无不用。盖散青苗、置市易、敛役钱、变盐法者,事也,而欲兴作患不足者,情也。苟未能杜其兴作之情,而徒欲禁其散敛变置之事,是以百说而百不行。今遂欲废青苗、罢市易,蠲役钱、去盐法,凡号为财利而伤民者,一扫而更之,则向来用事于新法者,必不喜矣。不喜之人,必不但曰青苗不可废,市易不可罢,役钱不可蠲,盐法不可去,必探不足之情,言不足之事,以动上意,虽致石人而使听之,犹将动也。如是则废者可复散,罢者可复置,蠲者可复敛,去者可复存矣。则不足之情可不预治哉!为今之策,当大举天下之计,深明出入之数,以诸路所积之钱粟,一归地官,使经费可支二十年之用。数年之间,又将十倍于今日。使天子晓然知天下之余于财也,则不足之论不得陈于前,然后所谓新法者,始可永罢而不复行矣,昔安石之居位也,中外莫非其人,故其法能行。今欲救前日之敝,而左右侍从职司使者,十有七八皆安石之徒,虽起二三旧臣,用六七君子,然累百之中存其十数,乌在其势之可为也!势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