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随行倚河东王简子为先锋,勇甚,为镳所杀,青见之,汗出如雨。世言青真武神也,至是曳两皂旗麾兵而战,先用蕃落马贯贼乱之,大呼骑步夹进,遂破智高。是时智高可擒,青疑有伏兵,乃止。
孙莘老知福州时,民有欠市易钱系狱甚众。有富人出钱五百万葺佛殿,请于莘老,莘老徐曰:“汝辈所以施钱者,何也?”众曰:“愿得福耳。”莘老曰:“佛殿未甚坏,佛又无露坐者,孰若以钱为狱囚偿官逋,使数百人释枷锁之苦,其得福岂不多乎?”富人不得已,诺之,即日输钱,囹圄遂空。
杜祁公为人清约,平生非宾客不食羊肉。时朝多恩赐,请求无不从,祁公尤抑幸,所请即封还。其有私谒,上必曰:“朕无不可,但这白须老子不肯。”
汀州地多香茸,闽人呼为香莸,公曰:“孰是?”予曰:“《左传》言:‘一薰一莸,十年尚有臭。’杜预曰:‘莸,臭草也。’《汉书》:‘薰以香自烧。’颜籀曰:‘薰,香草也。’左氏以薰对莸,是不得为香草。今香茸,自甲拆至花时,投ゾ俎中,馥然,谓之臭草可乎?按《本草》:‘香薷,薷音{夕柬},味辛。’注云:‘家家有之,主霍乱。’今医家用香茸,正疗此疾,味亦辛,但淮南为香茸,闽中呼为香莸,此非当以《本草》为证。”公曰:“信是。”
杜太监植少子灼,为李定所捃,定曰:“莫要剥了绿衫。”灼从容对曰:“绿衫未剥,恐先剥了紫衫。”定大怒,枷送司理院,求其赃罪不得,以它事坐之,冲替而已。定未几,果以不持所生母仇氏服,贬官而死。灼今为循州兴宁尉。
王德用,号黑王相,年十九,从父讨西贼,威名大震。西人儿啼,即呼黑大王来,以惧之。德用在朝屡引年,仁宗惜其去,两为减年。一日除枢密使,孔道辅上言:“德用状类艺祖,宅枕乾冈。”即出知随州,谢表云:“状类艺祖,父母所生;宅枕乾冈,先朝所赐。”时人莫不多其言。
艺祖从世宗征淮南,有徐氏,世以酒坊为业,上每访其家,必进美酒,无小大奉事甚谨。徐氏知人望已归,即从容属异日计。上曰:“汝辈来,吾何以验之?”徐氏曰:“某全家人手指节不全,不过存中节,世谓徐鸡爪。”迨上登极,诸徐来,皆愿得酒坊,许之。今西枢曾布,其母朱氏即徐氏外生,亦无中指节,故西枢亦然。世□其异故贵,不知其气所传自外氏诸徐也。
仁宗尝患腰疼,李公主荐一黥卒,即召见,用针刺腰,针才出,即奏云:“官家起行。”上如其言,行步如故,遂赐号兴龙穴。
刘虚白,金陵人,善三辅学堂,只相两府。见曾子固曰:“乞儿也。”陈执中为抚州通判,使者将劾之,虚白曰:“无患,公当作宰相。”使者果被召,半道而去。王益知韶州,自期必至公辅。韶有张九龄庙,相传两府过,虽赤日亦下雨,王过雨作,尤自负。还金陵,盛服见虚白,曰:“几时入两府?”虚白笑曰:“只做得都官。”益大怒,欲危以事,时茶禁严,闻虚白自南来,使人伺察,为一郡将庇之,得免。后虚白竟以它事杖脊,而益果终都官郎中。
荆公以⒉。夜焚纸钱,平甫戏曰:“天曹也行仓法。”时新立仓法,胥史重禄者皆用马,人以为不便,故平甫讥之也。
夏文庄父为侍禁,时文庄尚幼,有道士爱之,乞为养子。父止文庄一子,弗许,道士曰:“是儿有仙骨,不尔位极人臣,但可惜堕落了。”后文庄为通判,又见昔日道士,曰:“尚可作地仙。”在成都复见道士跨驴于市,摇手曰:“无及矣。”遂不复见。
公尝与孙莘老、传师、乔师圣、阎求仁约异日为林下友,不至者以书督之。公曰:“今莘老、希圣相继谢世,独传师尚显,求仁碌碌仕官,而某谪远方。前日之约不能及矣,良可叹也。”余谓:“林泉轩冕,虽去就不同,皆有命焉。”公曰:“然。”
●卷中
林英年七十致仕,起为大理卿,气貌不衰,如四五十岁。人或问何术致此,英曰:“但平生不会烦恼。明日无饭吃,亦不忧;事至则遣之,释然不留胸中;治狱多所全活,若有所见者。”岂其阴相耶?
冯大参京尝患伤寒,已死,家中哭之,已而忽苏,云:“适往五台山,见昔为僧时室中之物皆在,有言我俗缘未尽,故遣归。”因作文记之,属其子,他日勿载墓志中。
玉清昭应宫,丁晋公领其使监造,土木之工,极天下之巧。绘画无不用黄金,四方古名画,皆取其壁龛庑下。以其余材建五岳观,世犹谓之木天,则玉清之宏壮可知。玉清宫道院,则今万寿观是也,后玉清、五岳皆焚,独道院在。丁之董役也,昼夜不息,每画一ㄆ,燃葛炬一枝。储祥宫,太宗建之为民祈福,神宗以其地属震,欲新之,至元坛趼涑伞9人陈衍领其事,凡当用黄金处,皆以丹朱代之。宫成,两宫临幸肆赦。蔡确安陆诗,吴处厚告于朝,台官唯李公择言“不宜长此风”,盛陶言“无意”。余持两端,故谪辞用“首鼠对寒蝉”之句。谏官四人朱光庭、吴安诗、刘安世、梁焘交章排论,两府独范纯仁留身力解之。时王存已去,行数步,为范一言而留之。蔡既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