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举登第,及门,方知母已亡。问殡所,乃在一路隅,待问欲迁,邻人云:“初已卜地,无何至此柩绳自断,遂藁葬。”待问引术者求佳处,数日无易路隅之吉,遂为兆域。后诸子相继登第,而冲卿入相。
交趾犯邕州,苏缄知不可守,自残其家,坐厅事骂贼而死。朝廷命郭逵讨之。交趾地热,死者十八九,至富梁江止存一二人,所过暴犯无噍类。士卒颇思战,逵下令:敢言战者斩。相持久之,食尽,有觇者言,窖粟江外可取燕。逵疑有伏兵,以蕃落骑五千卫而后往。交趾洪真太子素养卒五百,禁嗜欲,教以阵法,锐甚,人执金牌为号,果遇于窖傍。逵以蕃落骑诱至平地,大破于江中,其卒犹执金牌而没。遂擒太子,因是纳款,当时多罪逵不深入乘胜覆其巢穴也。
元丰修城,李士京主其役,日费四百千为佣值。元坛酰公为御史,按图视开发处,来山乾艮例皆发掘,将至震地,即上言:“民庶之家犹有避忌,况天子众大之君乎?”其论甚切,因是罢役。浚濠时,土中得一物,状类人而无眉目,埋之他处,所掘得及舁去之人皆死,或言太岁也。又获大蛇,类龙,送金明池,是夜大风飘瓦。
子瞻以温公论荐,帘眷甚厚,议者且为执政矣。公力言:“苏轼为翰林学士,其任已极,不可以加,如用文章为执政,则国朝赵普、王旦、韩琦未尝以文称。”又言:“王安石在翰苑为称职,及居相位,天下多事,以安石止可以为翰林,则轼不过如此而已,若欲以轼为辅佐,愿以安石为戒。”
子瞻试馆职,策题论汉文帝、宣帝及仁宗、神宗。公率傅尧俞王岩叟言:“以文帝有蔽,则仁宗不为无蔽;以宣帝有失,则神宗不为无失。虽不明言,其意在此。”久之,御批轼特放罪。
仁庙圣诞,乃李淑妃也,谥章懿太后,晏殊撰碑。薨时上幼,章献养为己子,虽上亦不知也。及即位,章献称制,而杨太妃病革,上问疾,杨密语其事。上大恸,即见执政,欲行服,章献难之,众无敢言,独吕夷简不去,进曰:“陛下万岁后,独不念刘氏乎?”于是持心丧,然宫中稍有异说。章献崩,即日遣人发李太后棺验之,形色如生,鬓发郁然,无少异,上于是存抚诸刘。晏殊撰神道碑不白其事,上不悦,后升诙后赦文,孙⒌北手毖裕骸拔天下之母,育天下之君。”上览之感涕,孙遂参大政。
司马温公隧牌,赐名清忠粹德。绍圣初,毁磨之际,大风走石,群吏莫敢近,独一匠氏挥斤而击,未尽碎,忽仆于碑下而死。
郑毅夫未第时,梦浴池中化为大龙,池边小儿数十,拍手呼为龙公来,既觉,犹见其尾曳床间。卒于安州,十年,贫不克葬。滕元发为郡,一日梦毅夫来,但见轿中一白龙,身首即毅夫也,元发因出俸营窆。
荆公为许子春作家谱,子春寄欧阳永叔,而隐其名。永叔未及观,后因曝书读之,称善,初疑荆公作,既而曰:“介甫安能为?必子固也。”
苏洵明允作《权书》,永叔大奇之,为改书中所用崩乱十余字,奏于朝,明允因得官。
崔公度伯易,自号曲辕先生,作《太行山赋》,以太行近时忌,改作《感山赋》。裴煜得之,献魏公,未及品藻,示永叔,永叔题其后曰:司马子长之流也。魏公因荐其文,英庙欲擢以馆职,魏公言:“未见其人之贤否,召与语,未为晚也。”后数日,伯易与友人会话,坐上忽赍诰身至,乃授伯易颍川防御推官,国子监直讲。荆公尝云:“《感山赋》不若《明珠赋》。”
公言:“昔曾得椰子酒尝之。”余因曰:“椰子本出伽卢国,其地热,衢植椰子木为荫。剖其实,中有酒能醉人,若他国所酿,多不同。西域蒲萄酒,南蛮槟榔酒,扶南石榴酒,辰溪钓藤酒,赤土国甘蔗酒。”
子瞻得罪时,有朝士卖一诗策,内有使墨君事者,遂下狱。李定何正臣劾其事,以指斥论,谓苏曰:“学士素有名节,何不与他招了?”苏曰:“轼为人臣,不敢萌此心,却未知何人造此意?”一日,禁中遣冯宗道按狱,止贬黄州团练副使。
李撰、徐禧为同人时,善景德寺严法华,严死,又与小法华善。一日,法华引禧、撰往相国寺小巷中,至一茅茨间,见一老人藉荐而坐。老人见撰,曰:“华山童子也,得也得。”次见禧,诧曰:“许真君儿,五代时宰相,杀人多,减三品”。后禧败永洛,以给事中赠金紫光禄大夫,果第四品也。禧洪州人,家住许真君观后。是时京师盛传老人有奇术。西驸马店火,先一日,往店后孙染家,怀中出一木,略如鱼状,曰:“此行雨龙也,我于玉皇大帝处借来。”取水一碗,以木鱼尽洒屋壁,怀之而去。是夜火,孙氏完,惟焚一厕,乃木洒水不至处也。
温公大更法令,钦之、子瞻密言:“宜虑后患。”温公起立,拱手厉声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二人语塞而去。方其病也,犹肩舆见吕申公,议改都省。临终床箦萧然,惟枕间有《役书》一卷,故公为挽词云:漏残余一榻,曾不为黄金。
侬智高陷邕州,狄青讨之,列军阵城下。智高大宴城头,鼓吹振作,一人衣道服骂,官军有善射者,一矢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