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然惧矣。三庶以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三日死,武妃至十二月而毙,识者知有神道焉。
  天宝中,李林甫为相,专权用事。先是,郭元振、薛讷、李适之等,咸以立功边陲,入参钧轴。林甫惩前事,遂反其制,始请以蕃人为边将,冀固其权。言于玄宗曰:“以陛下之雄才,国家富强,而诸蕃未灭者,由文吏为将怯懦不胜武事也。陛下
  
  必欲灭四夷,威海内,莫若武臣;武臣莫若蕃将。夫蕃将生而气雄,少养马上,长于阵敌,此天性然也。若陛下感而将之,使其必死,则狄不足图也。”玄宗深纳之,始用安禄山,卒为戎首。虽理乱安危系之天命,而林甫奸宄,实生乱阶,痛矣哉!
  
  ●卷十二
  ◆劝励第二十六
  徐文远,齐尚书令孝嗣之孙,江陵被虏至长安,家贫,无以自给。兄林,鬻书为事。文远每阅书肆,不避寒暑,遂通《五经》,尤精《左氏》。仕隋国子博士,越王侗以为祭酒。大业末,洛经饥馑,因出樵采,为李密所得。密即其门人也,令文远南面坐,率其徒属北面拜之。远谓密曰:“将军欲为伊、霍,继绝扶倾,鄙虽迟暮,犹愿尽力。若为莽、卓,迫险乘危,老夫耄矣,无能为也。”密谢曰:“敬闻命矣。”密败,归王充。充亦曾受业,见之大悦,给其廪食。文远每见充,必尽敬拜之。或问曰:“闻君倨见李密,而敬王公,何也?”答曰:“李密君子,能受郦生之揖;王公小人,有杀故人之义。相时而动,岂不然欤!”入朝,迁拜国子博士,甚为太宗所重。孙有功,为司刑卿,持法宽平,天下赖之。
  赵郡王孝恭,少沉敏,有识量,及为佐命元勋,身极崇盛。
  尝谓所亲:“吾所居宅,微为壮丽,非吾心也。将卖之,别管一所,粗充事而已。身没之后,诸子若才,守此足矣;不才,冀免他人所利也。”事未果,暴薨。
  宋守敬,为吏清白谨慎,累迁台省,张于绛州刺史。其仕龙门丞,年已五十八,数年而登列岳,每谓寮曰:“公辈但守
  
  清白,何忧不迁?”俗云‘双陆无休势’,余以为仕宦亦无休势,各宜勉之。”
  狄光嗣,仁杰长子也,历淄、许、贝等州刺史。居丧备礼,睿宗朝,起复太府少卿。光嗣频表不赴。乃降敕曰:“朕念卿家门忠于王室,夺卿情礼,以展殊恩。屡表固陈,词理恳至,循环省览,有足可矜。今遂所请,用劝浮薄。待卿情理云毕,更俟后命。”仍编入史。
  赵武盖,少孤,生于河右,遂狎弋猎,获鲜禽以膳其母。
  母勉之以学,武盖不从,母[欷谓曰:“汝不习典坟,而肆情畋猎,吾无望及!”不御所膳。感激而学焉,数年博通经史,进士擢第,侍御史,著《河西人物志》,有《集》行于代。
  于彦昭,兵部侍郎、知政事,封耿国公。睿宗朝,左授岳州司马而终。张说为岳州,著《五君咏》,述彦昭曰:“耿公山岳灵,思远神亦妙。鸷鸟峻操立,哀玉振清调。叶赞休明启,恩华日月照。何意瑶台云,风吹落红缴。湘流下浔阳,洒泪一投吊。”为时贤器重如此。
  韩思彦,以御史巡察于蜀。成都富商积财巨万,兄弟三人分资不平争诉。长吏受其财贿,不决与夺。思彦推案数日,令厨者奉乳自饮讫,以其余乳赐争财者,谓之曰:“汝兄弟久禁,当饥渴,可饮此乳。”才遍,兄弟窃相语,遂号哭攀援,相咬肩膊,良久不解,但言曰:“蛮夷不识孝义,恶妻儿离间,以至是。侍御岂不以兄弟同母乳耶!”复擗踊悲号不自胜,左右莫不流涕。请同居如初。思彦以状闻,敕付史官,时议美之。
  张K,自左拾遗左授许州司户,有侍佐自相殴竞者,K曰:“礼宗贤,尚齿者,重耆德也。奈何耆旧而有喧竞,此牧宰之政不行耳。K主司户,忝参其议。”乃举罚刺史已下俸,行乡饮之礼,竞者惭谢而退。风俗为之改焉。
  
  开元初,工部尚书魏知古卒。宋Z闻之,叹曰:“叔向古之遗直,子产古之遗爱;能兼之者,其魏公乎!”
  ◆酷忍第二十七
  太宗征辽东,留侍中刘洎与高士廉、马周辅太子于定州监国。洎兼左庶子,总史、礼、户三尚书事。太宗谓之曰:“我今远征,使尔辅翊太子,社稷安危,所寄尤重,尔宜深识我意。”洎对曰:“愿陛下无忧,大臣有c失者,臣谨即行诛。”太宗以其言发无端,甚怪之。诫之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卿性疏而太健,必以自败。深宜诫慎,以保终吉。”
  及征辽还,太宗有疾,洎从外至,因大悲泣曰:“疾如此,犹可忧圣躬耳!”黄门侍郎褚遂良诬奏洎云:“国家之事,不足虑也。正当辅少主,行伊、霍之事耳。大臣有异志,诛之自然定矣。”太宗疾愈,诏问其故。洎以实对,遂良执证之。洎引马周以自明。及问周,言如洎所陈。遂良固执曰:“同讳之耳。”遂赐洎死。遂良终于两朝,我所匡正;及其败也,咸以为陷洎之报焉。
  吴王恪母曰杨妃,炀帝女也。恪善骑射,太宗尤爱之。承乾既废,立高宗为太子,又欲立恪。长孙无忌谏曰:“晋王仁厚,守文之良主也。且举棋不定,前哲所戒。储位至重,岂宜数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