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遽命案,立批之曰:“父杀隋主,子诉隋资。生者犹配远方,死者无宜更叙。”时人深赏之。
  娄师德,以殿中充河源军使。永和中,破吐蕃于白羊涧,八战七胜,优诏褒美,授左骁卫郎将。高宗手诏曰:“卿有文武才干,故授卿武职,勿辞也。”累迁纳言。临终数日,寝兴不安,无故惊曰:“拊我背者谁?”侍者曰:“无所见。”乃独言,若有所争者,曰:“我寿当八十,今追我何也?”复自言,往为官误杀二人,减十年,词气若有屈伏,俄而气绝。以娄公之明恕,尚不免滥,为政者得不慎欤!
  李义府定策立则天,自中书舍人拜相,与许敬宗居中用事,连起大狱,诛锄将相,道路以目骇。人则谄谀,出则奸宄,卖官鬻狱,海内嚣然。百寮畏惮,如畏天后。高宗知其罪状,谓之曰:“卿儿子女婿,皆不谨慎,多作罪过。今且为卿掩覆,勿复如此!”义府凭恃则天,不虞高宗加怒,勃然变色,腮颈俱起,徐对曰:“谁向陛下道此?”高宗曰:“但知我言,何须问我所从得耶!”义府怫然,竟不引过,缓步而出。会右金吾仓曹杨仁颖奏其赃污,诏刘祥道并三司鞠之。狱成,长流`州,朝野莫不称庆。或作“河间道元帅刘祥道破铜山贼李义府露布”,榜之通衢。义府先取人奴婢,及败,一夕奔散,各归其家。露布云:“混奴婢而乱放,各识家而竞入。”乾封初,大赦,唯长流人不许还。义府愤恚而死,海内快之。
  刘思立任考功员外,子宪为河南尉。思立今日亡,明日选人有索宪阙者,吏部侍郎马载深咨嗟,以为名教所不容,乃书
  
  其无行,注名籍。朝庭咸曰:“直,铨宗流品之司,可谓振理风俗。”其人比出选门,为众目所视,众口所讦,亦趑趄而失步矣。自垂拱之后,斯风大坏,苟且公行,无复曩日之事。
  王义方,初拜御史,意望殊高,忽略人间细务。买宅酬直讫,数日,对宾朋忽惊指庭中双青梧树曰:“此忘酬直。”遽召宅主,付直四千。宾朋曰:“侍御贵重,不知交易。树当随宅,无别酬例。”义方曰:“此嘉树,不比他也。”及贬黜,或问其故,答曰:“初以居要津,作宰相,示大耳。”初,义方将弹李义府,惧不捷,沉吟者久之,独言曰:“可取万代名耶!循默以求达耶!”他日,忽言曰:“非但为国除蠹,亦乃名在身前。”遂弹焉,坎坷以至于终。
  高宗大渐,顾命裴炎辅少主。既而则天以太后临朝,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并乳母之子五品官,炎争以为不可。
  中宗不悦,谓左右曰:“我让国与玄贞岂不得,何为惜侍中?”
  炎惧,遂与则天定策,废中宗为庐陵王,幽于别所。则天命炎及中书侍郎刘t之率羽林兵入,左右承则天旨,扶中宗下殿。
  中宗曰:“我有何罪?”则天曰:“汝欲将天下与韦玄贞,何得无罪?”炎居中执权,亲授顾托,未尽匡救之节,遽行伊、霍之谋,神器假人,为兽傅翼,其不免也宜哉!
  张由古,有吏才而无学术,累历台省。尝于众中叹班固有天才,而文章不入《文选》。或谓之曰:“《两都赋》、《燕山铭》、《典引》等并入《文选》,何为言无?”由古曰:“此并班孟坚文章,何关班固事!”闻者掩口而笑。(又谓同官)
  曰:“昨买得《王僧孺集》,大有道理。”杜文范知其误,应声曰:“文范亦买得《张佛袍集》,胜于僧孺远矣。”由古竟不之觉。仕进者可不勉欤!
  周矩为殿中侍御史,大夫苏味道待之甚薄,屡言其不了事。
  
  矩深以为恨。后味道下狱,敕矩推之,矩谓味道曰:“尝责矩不了事,今日公了事也。好答辩!”味道由是坐诛。
  严识玄为巩令,中书舍人路敬潜黜陟河南道,使还次巩。
  识玄自以初莅,复以敬潜使还,颇有慢色,虽郊迎之,才上马,弛镫揖鞭而已。敬潜怒,摄而案之,曰:“郊外远迎,故违明敕。马上高揖,深慢王人。礼律有违,恭倨无准。仰具之。”
  识玄拜伏流汗,乃舍之。后转魏州刺史,为魏令李怀让所辱。
  俄又俱为兵部郎中,既同曹局,亦难以为容。举朝以为深戒。
  李知白为侍中,子弟才总角而婚名族,识者非之:“宰相当存久远,敦风俗,奈何为促薄之事耶!”
  惠妃(武氏)有专房之宠,将夺嫡,王皇后性妒,稍不能平。玄宗乃废后为庶人,肤受日闻,次及太子。太子之将废也,玄宗访于张九龄,九龄对曰:“太子,天下本也,动之则摇人心。自居东宫,未闻大恶。臣闻父子之道,天性也。子有过,父恕而掩之,无宜废绝。且其恶状未著,恐外人窥之,伤陛下慈父之道。”玄宗不悦,隐忍者久之。李林甫秉政,阴中计于武妃,将立其子以自固,武妃亦结之。乃先黜九龄而废太子。
  太子同生鄂王瑶、光王琚同日并命,海内痛之,号为“三庶”。
  太子等既受冤死,武妃及左右屡见为祟,宫中终夜相恐,或闻鬼哭声。召巫觋视之,皆曰:“三庶为厉。”先是,收鄂王、光王,行刑者射而瘗之,乃命改葬而酬之。武妃死,其厉乃息。
  玄宗乃立肃宗为太子,林甫之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