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改名)

  癸卯八月二十六日有感,援笔漫书,窠无功录一通,张之轩侧,早暮起卧观之,以自警云。

  生光会审时,御史余懋衡特向众官云:“昨梦观音大士说妖书系生光造的。”闻者莫不匿笑。传入禁中,神庙亦为绝倒焉。御史沈裕会审时,厉声向生光云:“妖书确是你作,如何不招?”生光已不能言,但张目切齿。后沈裕奉差出都,屡见生光为崇,遂卒于途中。又文华殿中书赵士祯,山东人,素慷慨有胆略,妖书事起,遂杜门不出,后屡见生光索命,竟致不起。人谓妖书出赵手,非关生光造(按:《明史纪事本末》:永嘉赵士桢。永嘉,乃浙江,非山东也。又《酌中志》作东嘉,东嘉亦即永嘉之异名,皆与山东无涉)。

  妖书初起,神庙即召皇太子至,大声谕曰:“哥儿,你莫恐!不干你事!但去读书写字,早些关门,晏些开门。”又遣司礼太监田义□传圣谕到内阁云:“我今日朝圣母回宫,就宣皇太子到启祥宫面谕慰言。我的慈爱教训,你也知道。你之纯善孝友,我也尽知。近有逆恶捏造奸书,离间我父子,动摇天下,已有严旨缉拿正法。我念你必有惊惧之心,我着阁臣写旨安慰教训你。今日宣你来,面赐与你。还有许多言语,因忿怒动火,不能尽言。我亲笔写的面谕一本赐你,细加看诵,则知我之心也。到宫安心调养”云云。时神庙泪下,皇太子亦含泪叩首请去。送至殿檐,随赐膳品四盒、手盒四副、酒四瓶,命“传与先生们知道。”夫禁中严密,一启闭间,天语丁宁如此,则张差之梃,神庙已灼见於十二年前矣。

  光庙元妃孝元郭后无子,妖书定,神庙特令多选淑媛以侍太子左右,而孝和皇后与焉。逾年,遂生熹庙。

  万历三十三年,熹庙诞生。时已更深矣,特差年老宫人赴仁德门外报喜。光庙独步殿陛间,彷徨俟命。司礼太监陈矩得报,立奏神庙,即转奏慈圣,合宫欢忭。宫人还报,光庙乃喜。是时孝和未有名封,礼部拟封夫人,神庙令考皇明典礼,更之曰才人。

  三十八年,圣躬不豫,召阁臣,及宫门而返。时福王尚未之国,中外汹汹惧变。刑部员外沈应奎,节侠士也,福清与之谋,令戎政出京营卒列守皇城,令锦衣严督缇骑,巡缉惟谨。又禁王邸诸人,不得出入。应奎裹甲同福清宿直房,誓以死卫太子。直至圣躬万安,乃出。人谓福清此举,不减潞公,而应奎之功尤伟云。

  三十九年九月十三日(按:《明史?后妃传》孝靖薨于万历四十年,无月。此云三十九年九月,与《明史纪事本末》作三十九年九月己酉合,疑正史误也),孝靖崩。先是,光庙移居迎禧宫,母子暌隔。及病笃,光庙进候,郑贵妃令人尾其后,孝靖张目欲有所言,见之,曰:“郑家有人在此。”遂无语,至是崩。贵妃候气绝,始开门引光庙视敛。戚畹王升述其事甚详。有旨令行事宜照世庙皇贵妃沈氏例。行署礼部主事翁正春、御史穆天颜,各有疏请,谓礼宜加隆,常格难拘等事。俱不报。

  万历四十一年九月,有武弁王曰乾告变:说有女人大姐嫁与皇贵妃宫中内相姜丽山(按:丽山,《明史》作严山),时在阜城门外庄上歃血为盟,必报郑贵妃厚恩,要结心腹好汉,共图大事,将皇上并皇太子弑毒,得立福王,必大升赏,富贵非小。立有妖书一册,会填姓名,令宗舜男赵思圣收掌(按:赵思圣,《明史》无思字,《纪事本末》与此同);二月初,宗舜、孔学等设席请妖人王三诏等至家,书写圣母同皇上圣号,皇太子生辰。在学后花园内摆设香纸数分,又用黑瓷射魂瓶一个,披发仗剑,念咒烧符。又剪纸人三个,将新铁针四十九只钉在纸人目上,七日方焚化。收坛,相聚约定,只在圣节前后下手等云。疏进,神庙愤怒不堪,绕案而行者半日。左右俱辟易,莫敢近。辅臣叶向高揭奏:“往年妖书出于匿名,无可究治,故难于处置。今告者与被告者,人皆现在,一下法司鞫审,其情立见。皇上但静以处之,不必张皇。一或张皇,则中外纷扰,其祸有不可言者矣。”又揭奏:“此疏若下,上必惊动圣母,下必惶怖东宫,而皇贵妃与福王皆不自安。不如姑且留中,勿行宣布。所有奸徒,当于别疏批出,或另传圣谕,中有干碍事情,不必尽露。要以正国法尊国体,两尽而无伤。且速定福王明春之国吉期,以息群喙,则天下恬然无事矣。”揭入,漏已下四鼓,神庙尚未就寝,览揭,怒始霁,既而怡然曰:“我父子兄弟得安矣。”明日下曰乾于法司,毙之狱,而谕礼部择福王之国吉期以闻。

  万历四十一年十二月,孝元崩。停宫中者两年,尚不发引。礼科亓诗教疏言:“皇太子母葬已有年,而膳田未给,香火无供,忍令坟园之荒废。皇太子妃逝几二载,而葬地不择,灵[未发,宁无暴露之感伤。”大理寺丞王士昌亦疏言:“皇贵妃,育东宫者也,膳田不给。郭妃,配东宫者也,葬地不择。”俱不报。四十三年五月,始有旨下礼部,相择皇太子妃郭氏坟地。六月有旨:“给皇太子母坟户三十名,园地二十五顷,以供香火。”

  礼部既上福王之国吉期,时慈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