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二名:赵氏、陈氏(按:赵氏、陈氏《酌中志》陈作刘。惟《明史纪事本末》与此同)生光供称‘原系顺天府学生员,先年专以刊刻打诈为事。二十八年被生员田大有等具告,提学周御史批顺天府问革,发解大同当差,不合逃走,来京潜住双塔寺后’等语。臣因委理刑百户崔德多方研审,将先年所撰妖书粘布各巷口者亲笔供出。臣简得彼之册文内有‘侯之门,仁义存。’而妖书内亦有‘侯之门,仁义存。’且其笔迹相类,又有大仇大恨等语。”有旨:“尔厂卫会同九卿科道究问了来说。”

  “锦衣卫具题。缉获得刊字匠徐承惠,招称‘万历二十八年八月,在生光家刻过诈谝包继志家揭帖木板一块。本年十月内,又刻过妖诗小木板一块。又本年六月内,与生光刻过《岸游稿》十二张。至本年十月半间,在刑部街撞遇生光,说我有书几张,你与我作速刊刻。惠即跟到生光家,生光将书三张半,钱五十文,木板二块,递与惠手。又说“此书不要在你铺内刊刻,藏掩着些,勿教人见。”惠因拿到演象所庙内檐下静处刊刻。次日,伊子共篇来催两次。又次日日落时刻完,送到光家。光令伊女拿出钱四五十文与惠,收讫。’等语。随将妖诗出示承惠,承惠伏认无辞。又将其篇提出面质,言语相同。后将生光面质,只叫徐惠数声。然奸逆不止刊字者之质证也。诗内‘庶欲惑国本,’是即妖书内‘国本攸关’也;诗内‘戴首皆吾君,’是即妖书内‘长可立而次未必不可立’也。其他‘侯之门,仁义存’种种相类。”奉旨:“这刊字匠徐承惠即已招承,还会同厂卫、府部、九卿、科道严鞫生光等,追究他造谋本意。同党之人并研审明白具奏。”

  “卫厂等衙门具题。妖书一事,皇上必欲得主使奸党,以正国法。臣等研审生光,招称‘秀才问徒逃回京师,受尽苦楚,皆由皇亲郑家。无计可以报冤,只有国本二字事关大逆,故初刊妖诗,再刻《岸游稿》。犹以为动不得他,续改《国本攸关》一书,密雇徐承惠刊刻,令子其篇黑夜掷皇亲郑家及各部诸大臣门首。盖谓此书流传下去,皇亲郑家定有不测之祸,可报大冤也。至于文武官僚万万无此。’等情。”奉旨:“这事情既会官研审,面对明白,逆犯生光着锦衣卫拿送法司,其余各犯通行解发问,拟应得罪名来奏。”

  万历三十二年四月。“刑部等衙门少保兼太子太保、尚书等官,臣萧大亨等谨题。为钦奉圣旨事。臣等会看得生光巧图诈陷之私,敢为诬讪之语,罔上惑众,逆理悖常,因而震激宸衷,混淆国是,此神人之所共愤,法纪之所不容者。臣等切齿此囚,恨不穷治以谢天下,忍言轻纵?但本犯之狱,止拟妖书;而妖书之律,止应论斩。今奉明旨‘从重另拟。’臣等窃议:斩与律合,原非轻典。此外若求加等,详查律条,惟有谋叛一条较重。参酌本犯情罪,似未相当。臣等为皇上守成宪,欲求于法外议入,既所不敢,而为皇上伸天讨,不能于法中加重,尤所不安。总之本犯险恶,原出律文之外。臣等愚昧,拘于三尺,反覆思维,参详数四,未敢擅拟。等因。本月十八日题。”二十日奉圣旨:“这逆犯险恶异常,原出律文之外,以谋危社稷律处他。卿等即便覆来。钦此。”

  二十一日。“具官萧大亨等,为奉旨覆奏事。臣等覆看得生光妖书之情甚逆,即重拟原不为过。但律文止于论斩,臣等未敢别拟。今奉明旨处以谋危社稷之律,查得谋危社稷系谋反。律内原注:‘若依此律,合凌迟处死。’参详本犯情似有间。盖臣等所据者法也,明允执于官法,国有成宪,未敢擅为重轻;而威灵出於皇上,君有严命,难复容其拟议。等因。”二十七日,奉圣旨:“生光捏造妖书,离间天性,谋危社稷,无上无君,反形显然。妖书,律未尽其辜,着加等凌迟处死。便着会官处决,仍枭首于人烟凑集之所。有奏扰的(按扰《酌中志》作援)即以主使奸论。其缉捕有功人役,着该卫即查写来。该衙门知道。”

  ○附妖诗

  五色龙文照碧天,谶书特地涌祥烟。

  定知郑主乘黄屋,愿献金钱寿御前。

  松风狂客题

  注:臣偶从郊外贵家庄拾得前诗,读毕忽痛苦出声,左右惊觉夺去。臣归叹曰:“渠家羽翼成矣!”独访所谓松风狂客为谁?则豪商包继志也。包氏握镪赀金宝,明以金钱行间。语曰:“巨防容蚁,而漂邑杀人;突泄一烟,而焚庐烧积。”则皇长子危乎哉!凡吾臣子,谁不疾首痛心!故直书之。或散其党云。

  ○附妖言十大说

  扬,尔忘之邪?尔有大心(按:心当依《酌中志》作志)不获,而乃规规于小愿乎?尔有大名见污,而乃规规于小闻乎?尔有大冤不白,而乃规规于小诬乎?尔有大仇不报,而乃规规于小忿乎?尔有大恩未偿,而乃规规于小惠乎?尔有大宝受诳,而乃规规于小失乎?尔有大游不畅,而乃规规于小方乎?尔有大忠可伤,而乃规规于小谨乎?尔有大贫能甘,而乃规规于小乏乎?尔有大才未试,而乃规规于小遇乎?此十大者信大,而小者信小矣!扬,尔忘之耶?(原注:扬,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