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其故实,繁辞尽削,所以便于灯窗场屋之用尔。如旧本司马温公亲节《通鉴》,可观可法。
○以《论语》、《法言章句》最有官君子
尝见有官君子皆以举削为虑,晦庵先生尝以《法言章句)戏之曰:“势援上也,文章次也,政事又其次也,戚无焉为选人。”其人大笑。又见浙中官员子弟谒赵守,问及晦翁学术、政事孰优?守乃以《鲁论》篇意答之:“《学而》第一,《为政》第二。”可谓善品题矣。二者之言虽曰戏谑,亦可助一时之谈笑。
○梦见主盟道学
余文起主泮湘潭,尝宿岳麓书院,梦见朱晦翁与张南轩同任郡庠,作意主盟道学。忽伊川、横渠先生从外来,云:“政不须如此,这道理常使得,何恤乎人?”言须臾,闻东廊有人诵《中庸》、《大学》二篇,觉来□唱遥想,二公卫道如此之切。
○不责酒过
武夷有一狂者烂醉,詈及屏山先生刘彦冲。次日,修书谢罪,先生不责其过,但于纸尾复之云:“蛇本无影,弓误摇之。影既无之,公又何疑?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真达者之词也。
○不怪炎凉
人之一身已自有轻重,足履秽恶则不甚介意。昔手一沾污,浣濯无已,岂可怪世情之炎凉也哉?旧有题汤泉者最为该理,如云:“比邻三井在山岗,二井水寒一井汤。造化无私犹冷暖,争教人世不炎凉。”
○矢鱼于棠
辛酉秋,因如鄱阳,阅三十六家《春秋》解。若注“矢鱼于棠”,虽累数说不透,皆以矢为观非也。使其以矢为观,当时何不直书其事,而乃云云若是,盖有深意存焉。余尝谓:矢者,射也,正《周礼》所谓“矢其鱼鳖而食之”是也。推而正之,若《皋陶》“矢厥谟”亦射义也。释著者类训直,又非。“周道如砥,其直如矢”,乃诗人比喻之辞,故可以云直;若书之“矢谟”,《春秋》之“矢鱼”,皆出于任意而为之故可以云射。自《皋陶》有“矢谟”之说,而后董仲舒有射策之文。君子于此,可以意推,不可以例观也。
○溺于阴阳
陈季陆尝挽刘韬仲诸公同往武夷,访晦翁朱先生,偶张体仁与焉。会宴之次,朱张志形交谈风水,曰如是而为笏山,如是而为靴山,称赏蔡季通无已。季陆遂难云:“蔡丈不知世代攻于阴阳,方始学此。”晦翁又从而褒誉之,乃祖、乃父明于龙脉,季通尤精。季陆复辨之曰:“据其所见,尝反此说若儒者世家,故能成效。若日者世家,便不足取信于人。何者?公卿宰相皆自其门而出,他人何望焉?”周居晦应苗曰:“他家也出官,出巡官陈尝。譬如烧金炼银之术,父可传之于子,子可传之于孙,孙何必教外人?古者人皇氏,世人有九头,已无定形。未有百官,已有许多山了,不知何者为笏山,何者为靴山。”坐客皆笑。晦翁摇指向季陆道:“此说不可与蔡文知□。”亲闻是语,故纪之,以为溺于阴阳者之戒。
○人之小名
人生子,妄自尊大,多取文武富贵四字为名。不以谘瘴名,则以望回为名,不以次韩为名,则以齐愈为名,甚可笑也。古者命名,多自贬损,或曰愚曰鲁,或曰拙曰贱,皆取谦益之义也。如司马氏幼字犬子,至有慕名野狗,何尝择称呼之美哉?尝观进士同年录,江南人习尚机巧,故其小名多是好字,足见自高之心。江北人大礼任真,故其小名多非佳字,足见自贬之意。若夫雁塔之题,当先正名垂于不朽。
○事要有分
一切之事皆要有分,若是无分而欲极力强求,徒然而已。王虚中先生譬如筵席安排十分,已饮过数巡,忽有亲朋访及,虽欲挽之同坐,奈酒阑歌罢,不可得而相陪,此乃谓之无分。大凡功名、富贵、贫贱、休戚皆是五行带来,无非分定,安可叹息怨恨于斯耶!不然,晦翁先生何为有随缘安分四字也?
○得失有时
人之得失各自有时,初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也。有朋友于试罢之后闻望不著,遂欲舍书学剑,无所不至。龙□王先生皋似一绝曰:“得则欣欣失则悲,桃红李白各随时。虽然属在东君手,问着东君也不知。”
○忠恕违道不远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中庸》曰:“忠恕违道不远,学者疑为不同。”伊川云:“《中庸》恐人不喻,乃指而示之近。”又云:“忠恕固可以贯道,子思恐人难晓,故降一等言之。”又云:“《中庸》以曾子之言,虽是如此,又恐人尚疑忠恕未可便为道,故曰违道不远。”游定夫云:“道一而已,岂参彼此所能豫哉?此忠恕所以违道,为其未能一以贯之也。虽然,欲求入道者,莫近于此。此所以违道不远也。”杨中亢云:“忠恕固末足以尽道,然而违道不远矣。”侯师圣云:“子思之忠恕,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此已是违道。若圣人,则不待施诸己而不愿,然后勿施诸人也。”诸公之说大抵不同。予切以为道不可名言,既丽于忠恕之名则为有迹,故曰违道。然非忠恕二字,亦无可以明道者,故曰不远,非谓其未足以尽道也。违者违夫之谓,非违畔之谓。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