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摹而复写之。以为文之至。则此诚可恨耳。所见有疑似。所恨有当否。吾恐后生辈泥飞卿之说。便以为准绳。则必有弃经之实。而专从事于词藻之华者。故为别白之。


  陶渊明夏日卧北窗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羲皇上人谓宓羲以上人。杜子美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诗云。看君用幽意。白日到羲皇。盖用陶语也。杜诗本或作白日到羲黄。谓伏羲黄帝时。意亦同之。近世刘迎无党题归去来图云。余子风流空魏晋。上人谈笑自羲皇。刘所谓上人者。果何等语耶。又以羲皇对魏晋。则亦疏矣。编纂时有如此者。便可削去。


  四气调神大论曰。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王P注云。圣人心合于道。故勤而行之。愚者性守于迷。故佩服而已。P说非也。佩、背也。古字通用。果能佩服于道。是亦圣人之徒也。安得谓之愚哉。


  景帝子传。河闲献王立毛氏诗、左氏春秋博士。W曰。为朝廷立之。又被服儒术。师古曰。被服。言常居处其中也。W曰。被服。其身衣被之也。非居处。又对三雍宫及语策所问三十余事。其对推道术而言。得事之中。文约指明。W曰。应劭于三雍宫下注云云。据书传章句。当于三十余事下注释。


  又中山靖王胜传。每闻幼眇之声。不知涕泣之横集也。师古曰。幼音一笑反。眇音妙。精微也。W曰。幼音窈。眇如字。幼眇、犹言幽咽也。


  家语本姓解云。叔梁纥求婚于颜氏。颜氏有三女。其小曰征在。颜父问三女。二女莫对。惟征在曰。从父所制。已而生孔子。孔子三岁。而叔梁纥卒。葬于防。而史记孔子世家乃云。叔梁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孔子圣人也。纥则圣人之父也。征在则圣人之母也。其始成婚。家语载之如此其详。司马迁轻以所闻诬之。其罪大矣。


  又孔子十九娶于宋之并官氏。一岁而生伯鱼。伯鱼年五十。先孔子卒。王肃注云。颜回死时。孔子年六十一。伯鱼死时。孔子且七十。而论语云。颜回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鲤也死。有棺而无椁。或以为误。李子曰。此非误也。后人误解论语耳。颜回死时。鲤实未死。孔子因路之请车。遂设言之。设使鲤死将葬。我但作棺而已。不必有椁也。孔子之志。亦未必然。但拒路之辞云然。


  春秋谷梁传曰。雩之必待其时穷。人尽力。何也。雩者、为旱求者也。古人重请。何重乎请。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也。W云。四时之雩。礼之常也。旱而雩。人之情也。以请为去让。是贱雨而贵旱也。谷梁子之言。何若是迂耶。果以请为去让。则云汉之靡爱斯牲。噫嘻之祈谷上帝。孔子不当录之于诗也。凡祀事有三。曰告。曰祈。曰报。今以祈请为非礼。则告之与报之者。举皆弃之可也。借曰告则示其所以尊敬之至。报则示其所以酬赛之勤。若请则近于鬼。于亵。于贪。是以为不可也。以是言之。理愈乖矣。夫人事尽废。惟怪之依。则鬼也。朝夕巫觋。男女杂沓。则亵也。妄意徼觊。祷非其福。则贪也。今而潞导矣。斋心涤虑。而请命于天。何为而不可也邪。谷梁以为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有是其迂哉。予于是乎不取。


  三山书解序曰。汉儒闻孔氏之书。有五十八篇。遂以张霸之徒所造伪书二十四篇。为古文尚书。晋齐之闲。真古文渐出。至隋开皇二年求遗书。然后始大备。而霸书遂废。W曰。按汉书儒林传云。世所传百两篇者。出东莱张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为数十。又采左氏传、书叙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数简。文意浅陋。成帝时求其古文者。霸以为能百两征。以中书校之。非是。霸辞受父。父有弟子尉氏樊并。时大中大夫平当、侍御史周敞劝上存之。后樊并谋反。乃黜其书。儒林传虽云其文浅陋。与中书不合。然霸所造书。初非凿空。敢为臆说。要是缀缉诸家之言以成之。虽不得为纯是。亦不得为纯非。故平当、周敞劝上存之。徒以樊并谋反。乃黜其书。况其后真古文复出乎。真古文既出。则此书废之可也。而直与之以伪造之名。霸亦屈矣。政以壁书未出。霸说先传。一旦壁书复行。则此书不免为伪也。春秋三传。董仲舒、刘向治公、谷。至向子歆始治左氏。左氏复立学官。而公、谷二传。曾不以为伪而黜之也。三家至今卒以并行于世。何霸书泯殁而无传。而公、谷竟与左氏鼎由寺于今邪。亦幸不幸存乎其闲耳。始霸书以樊并反。故黜之。而其学者无或废之也。何以验之。赵岐之注孟子。杜预之注左传。韦昭之注国语。至若刘歆之博闻。贾、马、郑、服之通经。未尝有以一言伪霸者。迨乎壁书再耀。众口嚣嚣。而因以伪之。则霸之书。岂真为伪哉。第见而知之。闻而知之。闻于所闻而知之。闲有异同及纯驳而已。彼公、谷两家。缪误然。而世希复言之者。初不敢以訾公、谷。大率畏舒、向之名。而不敢以议之也。班固艺文志云。仲尼以载籍残缺。思存先世之旧。故与左邱明观鲁史记。因兴以立功。就败以成罚。有所褒讳贬损。不可书见。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邱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