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为之,故知此垤谓土之隆耸近水者,若坻b之类也。鹳, 水鸟也。天将阴雨,则鸣于隆土之上。妇人闻之,忧雨思夫,故叹于室。若以 ‘于垤’是蚁上于冢,则鹳鸣竟于何处岂文章之体,当如是耶且经无‘蚁’文, 何得凿空生义?”

◇莎鸡

《豳风》云:“六月莎鸡振羽。”毛苌云:“莎鸡羽成而振讯之。”孔颖达 曰:“莎鸡似蝗而色斑,翅正赤。六月中飞而振羽,索索作声。”明曰:“二说 皆非也。按诸虫之鸣,出于口喙者多矣。有胁鸣者,有鸣者,有股鸣者,有羽 鸣者。胁鸣者蜩蝉也,鸣者蝼蝈也,股鸣者斯螽也,羽鸣者莎鸡也。若以飞而 有声为羽鸣者,则蝇蚊之类皆是,何独莎鸡也且《豳风》所言,非偶然也,以莎 鸡斯螽之事,皆阳虫也。阳气出则此虫鸣,阳气入则此虫尽,著其将寒之有渐, 劝人早备于寒也。今验莎鸡,状如蚱蜢,头小而身大,色青而有须,其羽昼合不 鸣,夜则气颈吵觯吹其羽振振然,其声有上有下,正似纬车,故今人呼为络纬 者是也。如或不信,可取树枝之上,候其鸣者,把火燃看,即知斯言之不谬。孔 云‘飞而振羽,索索作声’,是其不识莎鸡,妄为臆说。”

◇鸱^

《豳风?鸱^》序云:“周公救乱也。”经曰:“鸱^鸱^,既取我子,无 毁我室。”毛苌云:“鸱^,H_也。”孔颖达曰:“鸱^,巧妇,似黄雀而 小,其喙尖如锥。”明曰:“颖达之妄也。按郭璞注《尔雅》云:‘H_,鸱 之类也。’《鲁颂》曰:‘翩彼飞^,集于泮林。’毛苌《传》曰:‘^,恶声 鸟也。’又贾谊《f鸟赋序》云:‘f似^,不祥鸟也。’又《吊屈赋》曰: ‘鸾凤伏窜兮,鸱^翱翔。’颜师古注曰:‘鸱、鸺、m,怪鸟也。^,恶声 鸟也。’据毛苌、郭璞、颜师古诸儒之说,则鸱^,土枭之类,非巧妇矣。‘无 毁我室’,我,巧妇也。然则此诗之内有鸱^毁室之言,盖周公之意,以鸱^比 管蔡,巧妇比己,言管叔、蔡叔流言,致成王疑我,罪我属党,不可更夺其土地。 故云‘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如此则当是鸱^欲毁巧妇之室,巧妇哀鸣于鸱^, 而康成、颖达直以鸱^为巧妇,非也。”

◇补新宫并序

昭二十五年《左传》叔孙昭子聘于宋,公享之,“赋《新宫》”。又《燕礼》: “升歌《鹿鸣》,下管《新宫》”。今诗《序》无此篇,盖孔子返鲁之后其诗散 逸,采之不归故也。三百之篇,孔子既已删定,子夏径序之,其序不冠诸篇, 别为编简。酒浯茄耙荩则厥义犹存。若《南陔》《白华》之类,故束得以补 之。惟此《新宫》,则辞义俱失,苟非精考,难究根源。按新者,有旧之辞也。 新作南门、新作延厩是也。宫者,居处燕游宗庙之总称也。士J城绛,以深其宫。 梁伯沟其公宫,居处之宫也。楚之章华,晋之祁,燕游之宫也。成三年,新宫 灾,祢庙之宫也。然则正宫、新宫,居处之宫也。盖文王作丰之时,新建宫室, 宫室初成而祭之,因之以燕宾客,谓之为考■,成也。若宣王斯干、考成室之类 是也。亦谓之落,落者,以酒浇落之也。若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类是 也。因此之时,诗人歌咏其美,以成篇章,故周==芍,为燕享歌焉’。必?此新宫为文王诗者,以《燕礼》云“下管新宫”,下管者,堂下以笙奏诗也。 《乡饮酒礼》云:“工升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歌讫笙入, 立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笙之所奏,例皆《小雅》皆是 文王之德。《新宫》既为下管所奏,正与《南陔》事同,故知为文王诗也。知非 天子诗者,以天子之诗,非宋公所赋、下管所奏故也。知非诸侯诗者,以诸侯之 诗,不得入雅,当在国风故也。知非祢庙诗者,以祢庙之诗,不可享宾故也。知 非燕游之宫诗者,以燕游之宫,多不如礼,其诗必当规刺。规刺之作,是为变雅, 享宾不用变雅故也。由此而论,则《新宫》为文王之诗,亦已明矣。或问曰: “文王既非天子,又非诸侯,为何事也?”答曰:“周室本为诸侯,文王有圣德, 当殷纣之代,三分天下之众二分归周,而文王犹服事纣。武王克殷之后,谥之曰 文,追尊为王。其诗有风焉,《周》、《召南》是也。有小雅焉,《鹿鸣》《南 陔》之类是也。有大雅焉,《大明》《朴》之类是也。有颂焉,《清庙》、 《我将》之类是也。四始之中,皆有诗者,以其国为诸侯,身行王道,薨后追尊 故也。《新宫》既为《小雅》,今依其体,以补之云尔。”

小序

《新宫》,成室也。宫室毕,乃祭而落之。又与朝臣宾客燕饮,谓之成也。 奂奂新宫,礼乐其融,尔德维贤,(阙三字)忠,为忠以公,斯筵是同,人之醉 我,与我延宾。奂奂新宫,既奂而轮,其固如山,其俨如云,其寝斯安,(阙三 字)分,我既考落,以燕群臣。奂奂新宫,既祭既延,我(阙二字)镛,于以醉 贤,有礼无愆,我有斯宫,斯宫以安,康后万年。

《新宫》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