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归美天子。大抵名家作文,自有体格。
  古人祠堂,或祀木主,或祀小影,程伊川、朱晦庵以主,司马温公、吕东莱以影,盖主者神之栖也,影者神之像也。我朝刘文安公不用主不用影,止用一铀,大书三代考妣之灵,此又是一见也。
  古人重问疾吊丧会葬之礼,忠厚之风也。宋南渡以后,重新婚生子寿旦落成,有庆贺焉,有弥文焉,其侈靡之风耶。
  扬文节公,别号诚斋,朱文公亦否之,盖以诚者圣人之事,岂宜以诚自居?曾南丰修家谱,自以先世乃曾点之派,欧阳文忠公亦否之,盖以遥遥华胄,将谁欺乎?是以君子不可不慎也。
  崔后渠曰:“小人其心,君子其饬,故张商英忤蔡京,溷党籍矣;异端其学,圣贤其名,故张无垢师宗杲厕儒林矣。”予谓后渠之言似有所指,其借秦之论耶!
  古人称先生,尊辞也。称父兄亦曰先生,故朱子曰:“先生父兄也。”汉人单称先,亦尊辞也。颜师古曰:“先犹言先生也。”故《梅福传》有曰:“叔孙先非不忠也。”汉人单称生,亦尊辞也。颜师古曰:“生犹言先生也。”如贾生、董生、休生之类是也。宋人称先生加老焉,尤尊辞也。如刘元城称司马温公是也,其笔之于书亦自《元城语录》始也。
  泉斋邵公曰:“学古而议事不以制,犹不学也。”予按所谓制者,时王之法也。圣人所以宪章文武者以此,汉儒所以练达朝章者亦以此。近时士子,专于博古,而略于通今。闻泉斋之言其有激乎?
  宋南渡,诏市牛筋五千斤。李椿奏曰:“一牛之筋才四两,是欲屠二万牛也。”遂止。予观此奏,不以和买扰民为言,只以戕害许多牛命为言,而不忍见其觳觫之状,宛在目前,此其所以能感悟君心,而谏易入也。



  ●卷下
  孝子l股庐墓,女子未出室而以死殉夫者,我朝有例不旌表。盖以先王制礼,未闻以毁伤遗体,不居倚庐为孝者。又未闻室女不奉父母之命,未亲迎,未庙见,以死殉未嫁之夫为贞烈者。是皆过中失正之行,不可以为训。
  我国初正祀典,凡先代忠臣烈士,异代所加赠谥悉革去,止称当时官爵,盖时异势殊,待以不臣之礼也。
  我国初,都督府军数,太仆寺马数,有禁不许人知。天下版籍,藏在玄武湖中回洲之上,有禁不许闲人擅过湖。观象台在鸡鸣山巅,历代简仪、浑天仪、璇玑玉衡量天测景诸器皆在焉。锢以崇墉,有禁不许闲人擅入其门,此皆定鼎金陵之日,谋国者得请为禁,以杜奸雄窥伺之心,其志念深哉!
  蛮夷不和,中国之福也,犹臧获不和,家主之福也。盖蛮夷和则啸群入寇?而边陲不靖矣。臧获和则相蒙为奸,而家食日耗矣。以近时亦不刺吉囊之事观之可见矣。
  古之奸雄,用私智以愚人,皆有所祖。然自今观之,只见其自愚也,岂能愚人哉!向使其能以祖奸雄故智之心,而学于古训,岂不为良图哉!是故公孙鞅不许豪杰学《诗》、《书》,李斯祖其智而焚经籍,越王赵陀之葬,灵[四出,l无定处,曹操祖其智而设疑冢。
  吴用三军迭出以肆楚,彼进则此退,彼退则此进,使楚疲于奔命。王朴祖其智坐致江南之困,魏惠侯选军中年力极精锐者教之艺,使之重铠习劳,谓之曰武卒,而列国莫强焉。岳武穆祖其智以练成背嵬之军,孟尝君用鸡鸣狗吠之盗,献裘出关,而脱虎狼之秦。虞翊祖其智收攻劫窃盗不事作业之徒,以破朝歌之盗。呜呼!孰谓豪杰而不师古哉?
  先民有言,二教之徒盛,则官失良吏,乡失良士,盖伤之也。我朝近年有例,不许良家子弟出家为缁黄之徒,其辟邪崇正,拔本塞源,真盛典哉!呜呼!向使徐洪客、张伯雨不峻栖于霞外,支遁惠远不禅寂于花宫,咸得与当代清流角逐于魍柙访途,安知其不能翩翩起家哉!
  先民有言,有治人无治法。夫所谓无治法者,岂真无哉!盖执其法而不能变通之,是谓徒法。徒法者,有糟粕无神化,其何以行之哉!是故同一兵法也,马服君用之而立战功,其子用之以四十万而败于长平。同一青苗法也,荆公躬行于鄞县而穷民受其福,通行于天下而良民受其殃。
  观人之色,可以知人之心,盖诚于中者,必形于外。苟能即外以占中,虽不中不远矣。尝试观之,其色庄者其心诈,其色媚者其心谄,其色郝郝者其心愧,其色戚戚者其心忧,其色惨惨者其心哀,其色欣欣者其心喜,其色怡怡者其心和,其色悻悻者其心忿,其色拂拂者其心怒,其色奄奄者其心屈,其色者其心骄,其色不定者其心邪,其色易颦易笑者其心浅,其色黝然不露者其心深,面无人色者其心惧,义形于色者其心直,正色立朝者其心忠,箪食豆羹见于色者其心吝,造次颠沛而色不变者其心有所主。不宁惟是,又尝见医家以色而知人之生死,相家以色而知人之休咎,法家以色而知人之曲直。噫!色之时义大矣哉。
  吴文正公曰:“尝观天下之人,气之温和者寿,质之慈良者寿,量之宽洪者寿,貌之重厚者寿,言之简默者寿。”予尝以此说验之里中黄现老良然。间有不其然者,盖禀赋气数之或差殊也。
  医书有曰:“怒则气上,惊则气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