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完此公案。當欣然握管速譔之。則老漢受賜多矣。隺林到清凉。辱手書何慰如之。久不晤公。公之近來習染甚矣。奇男子家。眼睛無珠。腰間無銕。可乎。願痛思之。老漢拄杖實無面目。當機之際。狹路難避。莫道不言。
又。
道人持鉢諸方。三十六年矣。始行脚時。絕勿曉世情。利害在前。初不入胸。且不知渠是何物。故日用超放快活處有餘。自行脚久歷境緣。逆順種種變怪。駕無為有。化有為無。理道捺過。率橫以私情。惟快業識。不顧將來。結何菓子。此輩出之法門外。猶不足駭。出之法門寧不恐怖。古人每云。生平無限傷心事。不向空門何處銷。大都世中不可意事。譬如火空王三昧。譬如水。以水救火。吾如來深慈也。今此輩直以水中生火。焚燒善類。使玉石不分。是等情狀。於吉祥靜海。雖辱惠顧。竟不一言者。恐波及先生耳。茲復提起。非但貧道要十分護念。在先生亦當十分痛密。則將來受患猶輕。不然臨時悔之晚矣。又諸郎尚未知經遠之計。朋友交接。苟非懼天理。識因果者。斷不可輕容相處。若于此。為父者不能以深慈妙嚴。使子女輩隨量成器。則莫若不生。生而復怕。費心調獲則不仁甚矣。惟願不以深慈刺情不快。即于不快時。痛猛悲泣一上。則道人承惠多矣。葢先生擔子漸重。海內金湯寥寥。臺老又老。唐一所董玄宰輩。得一紗帽葢頭。惟快情恣識。逞其素所不逞。寧暇及此。趙定老近有信占。宇泰中甫。當委曲時警策之。道人結夏皖山三祖寺之馬祖庵。彼中山水奇曠。天目當兄之。但不得與先生共耳。
又。
禪有邪正。官有冷熱。邪禪熾行。則正禪受厄矣。即如熱官焰高。則冷官焰低矣。嗟乎。邪邪正正。冷冷熱熱。千態萬狀。陋不可言。阿奉者易進。諤諤者請退。如此種種。試觀一心不生之前。何殊片雪撲紅爐哉。故曰。達本忘情。知心體合。若然者則邪正冷熱。皆情也非本也。如不能達本因循恣情。情勝則本敗。而無所不至矣。又豈能知心體合耶。先生官不甚熱。忙不暇如此乎。道人抱病潯陽百餘日。病稍愈。即勞盛獄起。帶病冒暑北行。上諸公書訖。復乘流南還。挂搭石頭。未幾則公亦至。公至將半月。不能遣一蒼頭一問道人病。則先生冷官作熱官。夢煩。奚暇夢雲外病僧哉。吾非情求公直以理警耳。
又。
潯陽水山高勝。非他者可並。葢皤湖盆其前。岷山帶其後。波光空翠。交映之中。而漢陽諸峰。裝憨作痴。爭奇吐秀。萬態非一。如使嗜欲深而天機淺者。能一登之。則直下亦未必勿習染爆落。靈府廓然。況天機深者乎。貧道抱疾長松之下。幾百餘日。而寒熱交攻之際。藥石逆治之時。常識駭飛。本明忽露。所謂波光空翠者。亦首尾騰換耳。吾知真實居士堪與語此。乃不敢諱而暴之。意欲居士擕一徤僕。挾一枝枯藤。駕輕舟順流而南。直使病僧得請益維摩。亦得廬嶽發前人未發之秘也。如王程有限。為人臣者悚息勿敢遑寧。則山水之興又當次之矣。然居士此出。大非細事。惟君子小人之辨。勢涉危疑。斷不可依回放過。貧道于久病中握管作字不遠寄公。公切當大知好惡始得。曾健齋公之相知。一病不起。何痛如之。幸得中甫治其後事。足見法脉不無人也。時在嚴寒。動定加餐。慰我幸甚。特遣覺休不遠而來。切為法門之故。惟先生痛體之。餘無說。
又。
古人讀書。便立志作聖賢。今人只要作官。吾曹亦然。古人出家。志在作佛祖。今者惟為利欲耳。貧道遲回長安。念頭頗不同。然舊識皆勸我早離北。雖是好心。為我實未知我。大都為我者率以利害規我。若利害我照之久矣。實非我志也。我志在利害中。橫衝直撞一兩番。果幸熟肉不臭。徐再撐立奚晚。先生受性真實。故直以此相告。即先生官到此。世味亦只如此。倘不以本分為急務。計亦左矣。先生年漸高矣。酒色怒此三事。乃貧道數干里貢先生之供養也。往于石頭舉動。逆思之而有悟。亦人天師耳。徑山化城。宜委曲恢復。為完藏道場。母悞。
又。
南中自臺老即世之後。金湯大法。非先生其誰乎。然先生心真而才智疎。終非金湯料也。大概金湯之料。非雄深堅猛者卒難為之。雖然。南中若微先生。又更難其人矣。先生才智雖疎。而真實有餘故也。然則南中佛事。貧道不委先生獲持。又委誰乎。比徑山楞嚴。密藏養病未還。幻予化不復返。雖能勤興勤充使小隙。亦不過全開郎與本郎之舊貫。此二僧豈能復振其頺波乎。要在先生與諸金湯法侶聚謀。定其人則徑山楞嚴兩道場事。一一完之不難也。願先生熟慮之。貧道年在耳順。有順之名。無順之實。豈果能備僧數耶。然微貧道亦恐如貧道者又不多得。願公等恕其短而頷其長。或可以有少商略也。外肥皂兩九附。洗染垢。願勿却。解蕩人天業。能除凡聖情。不知誰敢用。垢淨任縱橫。
又。
萬曆三十年十一月初七日。始得展手示。徐讀之。備悉先生。并江南法侶。深護智願之心。即土木偶人亦必知感。況貧道耶。苐先生與諸法侶。深護之心固美。然皆不遑裂利害而計之。經稱丈夫畏時。則非人得其便。非人即邪神小鬼耶。大都邪神小鬼得為崇者。不過我有欲。我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