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之相。皎如日星。唯佛一人。若不以無作之緣熏之。則渠且不能發現殊絕之妙相焉。由是而觀九界之相。既循緣業發現。今有人於此。能循緣業。沂而上之。則彼無我而靈者。不待召而至矣。
宗儒者病佛老。宗老者病儒釋。宗佛者病孔病李。既咸謂之病。知有病而不能治。非愚則妄也。或曰。敢請治病之方。曰學儒而能得孔氏之心。學佛而能得釋氏之心。學老而能得老氏之心。則病自愈。是方之良。蒙服之而有徵者也。吾子能直下信而試之。始知蒙不欺吾子也。且儒也。釋也。老也。皆名焉而已。非實也。實也者。心也。心也者。所以能儒能佛能老者也。噫。能儒能佛能老者。果儒釋老各有之耶。共有之耶。又已發未發。緣生無生。有名無名。同歟不同歟。知此乃可與言三家一道也。而有不同者名也。非心也。
今有人於此。能讀四庫書。而約者不明。書多奚為。夫約者心也。心為萬化之主。反不能自信。乃勤朽骨糟粕惑矣。或曰。敢問心所。曰在眼能見。在耳能聞。如生心動念即情也。非心也。噫。惟明心者。可與復性矣。
古有道戰。德戰。仁義戰。智勇戰。道戰無心。德戰懷恩。仁義戰乃所以安天下之生也。智勇戰乃所以強遂其志也。或有沒巴鼻戰者。不得無心而敵。敵則敗。不得有心而敵。敵則敗。畏敗而不敢敵者亦敗。噫。惟雲門德山善戰之帥也。
義井筆錄
師說你的性剛。一日遇諸般事。如何忍得過去。復問如何方忍得。師說看得自家大。自然忍得去。復問如何看得自家大。便忍得去。師說天地大。便能包容得萬物。虗空大。便包得天地。我本來真心大。便包得虗空。師又說大端人不能容物。無他。為物障礙。但自昧了真心。便自小了。棱嚴曰。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有漏微塵國。皆依空所生。漚滅空本無。況復諸三有○大覺真心。本非有無可以形容得。纔昧此心。便有虗空世界矣。是故聖人處於死生禍福之域。而死生禍福不能累者。無別奇特。不過不昧心而已。然此心雖在日用之中。眾人不知。不知即是無明。無明者。謂真心本有而反不知。昧心而有虗空世界。却膠固不舍。
三界裡頭。總是一塊情。大家在情裏。要說超情之言。如達磨遭六毒。南岳思禪師遭十餘毒。盖二老說話沒偷心。便惹得許多好供養。偷心情也。無偷心性也。處於情中。而率性用事。自古及今。未始不遭魔外所害也。然向後去。害大則光愈大。故君子常喫虧。常得便宜。
師喚復。你豎起拳來。復豎拳。師問你這拳。是誰豎起。復對是心豎起。師問假若是沒了此手。你的心何在。復罔措。師說你要在這裏自家查考看。查考不出。真是苦。復求之不解。請師開示。師曰。人都愚在這裏。終日將個燈點到這裏。又去人家裏討火去。
不能忘利者。必不能任怨。
要想此身從何而有。此身從何而去。知其從何而有。則知其從何而去。
易曰。羣龍無首吉。此象也。如玩象得意。則活者在我。活者既在我。則死者亦活矣。至此則孰為意。孰為象。故曰。若人識得心。大地無寸土。我則曰。若人識得意。意外本無象。無象則無物。無意則無我。無物無我。君子何怕多。存物存我。君子多不好。宋之君子甚多。只是各有其首。首者我相也。如各無意無必無固無我。即王安石。與諸攻安石者。皆君子也。
要心器利。無如甘澹泊。要身器利。無如閑勞勤。
身在心裏。所以運得身動。心在身裏。便運不動矣。何以故。如風箏在風裏。所以風吹得風箏起。如風在風箏裏。則箏大風小。小不能吹大也。心是箇非裏非外的。所以能裏能外。他若是有裏外。與裏外何異。既與裏外無異。自然裏外不能運裏外。如裏外能運裏外。金可博金。水可洗水矣。
心有知覺。氣無知覺。四大是一氣之變。一氣是四大之復。故莊子曰。氣聚則生。氣散則死。生生死死。不過氣之聚散耳。達人知其如此。所以方生方死之閒。未嘗喜生畏死也。不然則此五尺之軀。便能拘限得這無邊無際之靈明矣。
如人以手運筆。筆始能畫。達者由畫推至於筆。由筆推至於手。由手推至於心。由心推至於無我而靈者。無我則無外。外者內之待也。我既無外。內亦窮矣。內窮則外不能獨立。內外之情既枯。則無內無外。而能內能外者現前矣。圓覺曰。一切眾生。皆證圓覺。其此謂乎。
心不自有。因境而有。此六塵緣影之心也。如此心不能查考徹了。則本有靈明之心。終不現前。譬如浮雲未淨。青天不露。又世人論身時却襍心說。論心時却襍身說。所以身心頭腦。終是不清楚。如身心頭腦清楚了。則會生死身為法身。會煩惱心為菩提心。不異屈伸己指耳。
人是有形之鬼。鬼是無形之人。謂人鬼有兩心。無是理。只是有形無形差別耳。
學人先要斷婬欲。斷淫欲之道。亦無多岐。但能識破自身。則眼前雖有西施之容。子都之貌。自然忘之矣。然識破是明。能忘是勇。如明而不勇。則多生染習。如油入麵。欲使之出。亦不易易。且道身如何識破得他。先當推我未生之前。是身果有耶。果無耶。有則何勞父母交姤而生。無則既本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