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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中国撰述诸宗著述部禅宗语录别集-永觉元贤禅师广录---第148页

r>  人天眼目一書。集在宋湻熈間。已有訛謬。至近日續收益廣。而訛謬尤多。葢是水潦鶴之徒。托名杜撰。或是知識不善此宗。而勉強穿鑿。其迷誤後學。豈淺尠哉。大抵禪人須先具正法眼。而門庭施設。實在所緩。今日有志參禪者。輙首重此書。如己無眼。而欲借他為眼。必反為所蔽。有終身而莫知其非者矣。
  末代弘法。魔事必多。貪進者必取辱。過侈者必招非。知此。即為攝伏魔軍之第一策。如萬曆間。達觀。憨山。二老。皆名震一時。以不達此意。卒至罹禍。豈可曰無妄之災。而盡委之命乎。唯雲棲老人。謹密儉約。一步弗苟。故雖享大名。而善始善終。絕無魔事。真末法之良規也。
  旌旗蔽空。尸骸徧地。此吾之悲也。非吾之憂也。白刃環躬。饘粥弗繼。此吾之窮也。非吾之憂也。所憂者。魔鬼入室。禍起蕭墻。將來之事。有大不可言者在耳。昔魔向佛誓曰。我今不奈你何。待末法。入你門。著你衣喫你飯。稱你弟子。以壞你法。佛曰。汝壞但自壞。吾法不壞也。今日自壞之狀。靡所不有。雖曰法不可壞。而法門破矣。化儀滅矣。雖佛亦且奈之何哉。
  此界名曰堪忍。必無安樂之處。一出人前。則異同順逆之境。雜然橫陳。雖先佛出現。亦所不免。況其他乎。要在攝歸平等本際之空。則所謂異同順逆者。無非煉心之地。煉行之時。日用中俱有深益。此非世俗所能知也。若但任情馳逐。自生顛倒。則非特外境不能平。兼自身亦無措足之地矣。
  古人應世之法。必靜以守之。漸以需之。量力以行之。使我之力量常有餘。則不困不窮。事乃克濟。若好大喜功。急於有為。則力小而任重。鮮不仆矣。勢必廣求苦索以應之。至於廣求苦索。又何暇顧其他哉。勢必遣任雜遝。因果弗論。委曲攀緣。廉耻盡喪。毋論其求之弗得。即求之而得。己不勝其顏之厚矣。豈佛祖之道則然哉。
  人當年少時。歷世未深。志銳力強。多有發憤向上者。迨其歷世日久。塵念日深。初志漸覺頺靡。後被外境所轉。喪其所守者多矣。有一僧。早歲脫白。留心參究。超然弗與俗伍。山居寂寞。二十餘年。人多稱之。及其晚年。偶得幾箇俗漢歸依。便欲出世。乃建寺立僧。開堂付法。一切勉強為之。卒之身名俱喪。為天下笑。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可不戒歟。
  佛入滅後。正法像法。各一千年。末法一萬年。此但言其大槩也。若細論之。正法中亦有末法。末法中亦有正法。顧其人何如耳。孟子曰。若夫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是知上根利智。決非三時之所可局。況佛法無時不圓明超絕。豈可得有汙隆哉。有志之士應當取法乎上。毋自墮於卑下。則幸矣。
  殺人而食。江北嘗聞之。江南所未聞也。今已見於閩中矣。易子而食。古語嘗聞之。未聞母食其子也。今亦見於閩中矣。嗚呼。天親之愛。莫如父子。而母之愛子。尤甚於父。雖虎狼猶然。至於今日。則人反不如虎狼矣。豈非曠古以來一大變哉。
  語云。人之所愛。莫甚於生。所惡莫甚於死。自今日觀之。則知名利之愛。尤有重於生死者。苟機有可乘。九牛莫挽。雖生死亦不暇顧耳。余自甲申之變。每見知友。必勸其斂戢身心。度茲厄會。不可因風妄動。自取禍患。後竟無一人信者。多至家破身亡。而不可救。其倖而免者。亦寡矣。名利之牽人也如此。
  余行年七十有一。閱世久矣。古來未有之事。而今有之。生平未信之事。而今信之。深知貪瞋癡三毒。其變無涯。其禍亦無涯。雖至於伏尸萬里。流血成川。其心猶未已也。其始則一念之差而已。吾人可不思防微杜漸。痛懲而力反之哉。不然。熒熒弗熄。卒燎原野。涓涓莫遏。終變桑田。雖欲救之。噬臍無及矣。
  殺盜婬三業。正輪廻之根本。此業不斷。雖有禪定智慧。總成魔外而已。或者多謂業性本空。何斷何續。不知業性固本空。而人執之為實。則起業招果。安得言空。昔梁有雲光法師。善講經論。而不奉戒律。誌公呵之。彼曰。吾不齋而齋。食而非食。後招報為牛。拽車泥中。力不能前。鞭笞復急。誌公過而見之。召曰雲光。牛舉首。誌公曰。汝今日何不道不拽而拽。牛墮淚號咷而逝。以此觀之。虗頭狂解。何敵輪廻。雖欲欺人。還成自欺也。哀哉。
  近世禪者。多是大言不慙。不守毗尼。每自居於曠達。不持名節。每藉口於圓融。迨一旦逐勢利。則如餓鬼覔唾。爭人我。則如惡犬護家。圓融曠達之謂何哉。
  達摩一宗。超情離見。故曰。教外別傳。非可以口耳商量。文句擬議也。故先輩苦口丁寧勸勉真參。非為妄語。近日禪人。却以先輩之言為不然。惟相與學頌古。學機鋒。過日。學得文字稍通。口頭稍滑者。則以拂子付之。師資互相欺誑。而達摩之旨。又安在哉。不特此也。曾見付拂之輩。有顛狂而死者。有罷道還俗者。有嘯聚山林劫掠為事者。他如縱恣險惡。為世俗所不齒者。在在有之。滅如來種族。必此輩也。嗚呼危哉。
  博山來禪師。謂余集生曰。宗門中事。貴在心髓相符。不在門庭相紹。若實得其人。則見知聞知。先後一揆。絕而非絕。若不得其人。則乳添水而味薄。烏三寫而成馬。存豈真存。故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