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因循苟且蹈亥豕之咎也。
文
答客難
旅泊道者一日坐多寶塔下方。與諸子論聚沙成佛之旨。有客坐旁。氣色艴然。犯眾而出曰。吾儒聖經一章。其中格致誠正修齊治平八條。乃孔門之大綱領。佛家竊去前一半。作明心見性工夫。而將後一半拋了。陷為無父無君之人。此某所以素抱不平。欲排之而不暇。今子又誇詡成佛之理以張大其門庭。得無重欺吾人乎。道者欣然而笑曰。聖經八條工夫。前半佛家竊得去。後半拋得下。而子儒者反竊不去。拋不下。竊不去所以利欲擾其心。軒冕累其志。拋不下所以不自信作佛。甘作闡提人。亦無恠其然也。坐。吾試語汝以儒佛各具八條之理。異而同同而異。未可入主出奴。作矮人觀場之見也。夫儒所謂格物者。格事物之物。致知。致見聞覺知之知。誠意。誠意根之意。正心。正虗妄生滅之心。修身則修四大之身。齊家則齊一己之家。治國則治一區之國。平天下則平率土之天下。此內聖外王之學。孔子治世。聖人化導人類。設教不得不然也。八者備而後為真儒。否則優孟之衣冠而已。夫佛所謂格物者。格轉物為己之物。致知者致般若無知之知。誠意者誠意識本空全體玅觀察智之意。正心者正本有常住之真心。修身則修幻身即法之身。齊家則齊三界之家。治國則治三千大千之國。平天下則平盡法界虗空界極十方三世微塵剎土之天下。此乃盡理盡性之學。釋迦世出世大聖人。普接三根及最上乘大根器。設教廣大精微如此。苟學佛而不能入此大法門。雖不滯於人天。亦必墮於小乘。若與儒較量。則佛教之淺淺已為名教之深深。更興竊前拋後之論而欲排之。是徒泥其迹而昧其本也。所云無君父者。得無謂其薙髮毀形辭親離黨高蹈物表乎。良由不知方外之教。而以方內求之誤矣。故古人有言。事君以治一國。未若弘道以濟萬邦。事親以成一家。未若弘道以濟三界。且被袈裟振錫杖。飲清流詠般若。雖公王之服。八珍之饍。鏗鏘之聲。煒燁之色。不與易也。以此觀之。所重者在此而不在彼耳。客於是釋然悟曰。某溺名相。苟不遇子。幾空度一生。焉知佛法庭宇廣大深遠若此者乎。而今而後更不敢輕議乎佛矣。乃再拜而去。良久問侍僧曰。適來夢語哆啝道箇甚麼。侍僧無對。道者亦嗒然忘言。
(景陽鐘扣之以莛。則其聲不能出閫。客問是所謂扣之以大者也。然非老人徹法源底辨才無礙。烏能縱橫闔闢予奪自如。發千聖未發之秘哉。真人難遇。正法難聞。敢與有識之君子共之。 法孫興林拜跋)。
不輕授受論
乙卯中秋後三日。余與孤月靜主夜坐廣福東樓。時月出高岡林木盡白。寒蛩唧唧人境悄然。主乃進而問曰。古德出世。意在求人遞相授受。續佛慧命。昔博山無異老人開法三十餘載。中興洞上一宗。道得所及如雷震耳。龍象爭趨似水赴壑。然而究竟未曾付囑一人。今和尚出世亦將二十載。其福慧圓備人天歸崇。不減博山無恙時。然亦牢把祖關不輕許可。諸方皆議和尚不肯為人。徒蹈博山故轍。有乖出世之意。不審此語誠然否乎。余曰。噫嘻。是難言也。坐。吾語汝。夫時有汙隆。心無高下。然既入這箇行戶。苟不求人。出世何益。所謂求人者。師家具擇法眼勘辯來機。微細披剝。務使其徹法源底。爐鎚玅密多方成褫。考其德業。驗其言行。意在存千聖嫡血於一綫。可以為末法人天師者。所謂見與師齊減師半德。智過於師方堪傳授。故數十年來未遇機緣且秘其事。忍死待來。吾所期如此耳。若只圖門庭熱閙。無論賢不肖皆欲羅致座下以為得人。此乃勾賊破家。以訛傳訛。展轉差謬。匪徒無益。反壞先宗。退俗人之信心。瞎後學之智眼。吾為此懼。所以珍重慎擇。不敢妄相倣傚。濫相授受。誠有待於大心凡夫。可以一肩擔荷者耳。故華嚴經離世間品云。法器眾生待世而化。又云。以微玅法授非其人。是為魔業。以此觀之。顧可容易耶。當時博山老人一生慎重。大法不肯輕易流布者。豈無所見而然耶。山甞謂余中丞集生居士曰。宗門中事貴在心髓相符。不在門庭相紹。苟得其人。見知聞知。先後一揆。絕未甞絕。若不得人。乳添水而味薄。烏三寫而成馬。存豈真存。故吾意寧不得人。勿授非器。不得人者。嗣雖絕而道眼自無傷。於大法授非器者。嗣雖存而道偽反自破。其先宗有智之士當知所擇。嗚呼。博山血淚誠言。佛天在所昭鑒。雖當時未曾付囑似為缺嗣。今其道在天下如杲日當空。凡橫目之民孰不瞻其休光。承其照映。諸方不擇臧否。混濫相傳。狂瞽後學。其自破之狀無所不有。現為人厭棄之不暇。況他日哉。古德云。他人住處我不住。他人行處我不行。不是與人難共聚。大都緇素要分明。此頌盡之矣。餘復何言。主於是再拜受教。請即銓次其語以昭云來茲。余不得而辭。
誡燒蜂
建寧四鄉夏秋間有縱火燒蠭奪其蠭子。或自食或以鬻人者。且其味甚毒。其利甚微。其情狀甚慘。其罪業甚大。胡弗思也。然彼生前含毒中人。故墮身蠭類。[蠢-春+萬]芒在尾。犯者輙刺。乃夙習使然。況彼羣類穴土以居。自採而食。自相生養與人何害。無故取草蟲夾竹竿上引之而來。以輕毛繫彼腰間為號。彼得蟲。尾之而去。得其穴門。遂縱火焚之。擣其巢穴。滅其族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