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曰。但自不亡羊。何須泣岐路。
月篩松影高低樹。日照池心上下天。赫赫炎空非卓午。團團秋夜不知圓。
韶山因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絕頂無根草。無風葉自搖。
妙峯孤頂偏肥膩。天產靈苗不觸地。翠葉無風常自搖。清香那逐春光媚。
韶山因僧到參。禮拜起立。師曰大才藏拙戶。僧過一邊立。師曰喪却棟梁材。
叉手須知已隔津。更重進步轉漂淪。頑銅若作黃金貨。祇可瞞他無眼人。
黃山輪禪師來參夾山。山問曰甚麼處來。師曰閩中來。山曰還識老僧麼。師曰和尚還識學人麼。山曰。不然。子且還老僧草鞋錢。然後老僧還汝廬陵米價。師曰恁麼則不識和尚。未審廬陵米作麼生價。山曰真師子兒善能哮吼。
父子相逢眼倍明。靈苗叢裏坦然行。箇中若為金毛子。已是鹽梅觸大羹。
上藍超禪師因僧問。如何是上藍本分事。師曰。不從千聖借。豈向萬機求。曰不借不求時如何。師曰不可拈放闍棃手裡得麼。
一片靈明本妙圓。箇中非正亦非偏。寶峯瑞草無根蔕。不待春功色自鮮。
僧問四禪禪師。古人有請不背。今請和尚入井。還去也無。師云。深深無別源。飲者消諸渴。
曹溪源派古之今。意識徒將渡淺深。好是昔人游戲處。雖然入井不曾沉。
無著喜禪師往五臺華嚴寺。至金剛窟禮謁。遇老翁牽牛行。邀師入寺。翁曰近自何來。師曰南方。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師曰末法比丘少奉戒律。曰多少眾。師曰或三百或五百。師却問此間佛法如何住持。曰龍蛇混雜凡聖同居。師曰多少眾。曰前三三後三三。
前後三三不失宗。逈迢千聖數難窮。金剛腦後全軒露。疊疊青山鎖翠空。
大光誨禪師因僧問。祇如達磨是祖否。師曰不是祖。曰。既不是祖。又來作甚麼。師曰祇為汝不薦。曰薦後如何。師曰方知不是祖。
少林續焰事堪可。臘夜梅開雪後枝。黃蘗昔年曾有語。大唐國裏沒禪師。
九峯在石霜作侍者。石霜遷化後。眾欲請首座接續住持。師白眾問首座曰。先師道休去歇去。冷啾啾去。一條白練去。古廟香爐去。一念萬年去。且道明什麼邊事。座曰明一色邊事。師曰與麼則不會先師意在。座曰但裝香來。乃焚香曰。我不會先師意。香烟起處脫去不得者。言訖便坐脫。師拊其背曰。坐脫立亡即不無。先師意未夢見在。
帶角披毛異類身。寒灰枯木眼中塵。雖然未會先師意。爭奈臨行一著親。
海湖禪師有座主問。和尚甚麼年行道。師曰座主近前來。主近前。師曰祇如憍陳如是甚麼年行道。主茫然。師喝曰這尿床鬼。
多是從人學得來。一生空把口胡開。欲窮此片虗明地。七佛前前總不該。
天蓋幽禪師有一院名無垢淨光。造浴室。有人問。既是無垢淨光。為甚麼却造浴室。僧無語。後請師代。師曰。三秋明月夜。不是騁團圓。
雖然答盡深深意。爭奈投機句未親。欲會本來無垢的。更須入水見長人。
九峯因僧問。祖祖相傳復傳何事。師曰。釋迦慳。迦葉富。曰如何是釋迦慳。師曰無物與人。曰如何是迦葉富。師曰國內孟甞君。曰畢竟傳底事作麼生。師曰百歲老人分夜燈。
寂光影裏現全身。貴異天然逈出倫。家富兒奴偏得力。夜分燈火照西隣。
石柱禪師遊方時到洞山。時虔和尚垂語曰。有四種人。一人說過佛祖。一步行不得。一人行過佛祖。一句說不得。一人說得行得。一人說不得行不得。阿那箇是其人。師出眾曰。一人說過佛祖行不得者。祇是無舌不許行。一人行過佛祖。一句說不得者。祇是無足不許說。一人說得行得者。祇是函蓋相稱。一人說不得行不得者。如斷命求活。此是石女兒擔枷帶鎖。洞山曰闍黎分上作麼生。師曰該通分上卓卓寧彰。山曰祇如海上明公秀又作麼生。師曰幻人相逢拊掌呵呵。
海底泥牛耕白月。雲中木馬驟清風。胡僧懶捧西乾鉢。半夜乘舟過海東。
湧泉欣禪師因唐武宗廢教。在院看牛。時有強德二禪客到。於路次見師騎牛不識。乃云。蹄角甚分明。爭奈騎者不識。師驟牛而去。二禪客相次憩於樹下煎茶。師回。下牛近前問訊與坐喫茶。師乃問二禪客近離甚處。云那邊。師曰那邊事作麼生。禪客提起茶盞。師曰此猶是這邊。那邊事作麼生。二人無對。師曰莫道騎牛者不識好。
芳草漫漫豈變秋。牧童白牯恣優游。異中有路人難見。却謂騎牛不識牛。
夾山上堂云。明不越戶。穴不栖巢。目不顧他位裏。脚不蹈他位裏。六戶不掩。四衢無蹤。學不停午。意不立玄。千劫眼不借舌頭底。萬劫舌頭不顧。眼中明峻機。不假鋒鋩事。到這裡有甚麼事。闍黎。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
月沉碧海龍非隱。霧鎖蒼梧鳳不知。劫外森森無影木。垂陰自有未萌枝。
湧泉欣因僧問。如何是相傳底事。師曰。龍吐長生水。魚吞無盡漚。曰請師挑硩。師曰。擂鼓轉船頭。棹穿波底月。
依依半月沉寒水。耿耿三星落碧巑。昔日雲巖曾漏泄。金輪王子寶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