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離什麼處。洞山曰近離湖南。師曰觀察使姓什麼。曰不得姓。師曰名什麼。曰不得名。師曰還治事也無。曰自有廊幕在。師曰豈不出入。山便拂袖去。師明日入僧堂曰。昨日對二闍黎一轉語不稔。今請二闍黎道。若道得。老僧便開粥相伴過夏。速道速道。山曰太尊貴生。師乃開粥共過一夏。
燒香人靜杳無聲。苔滿丹墀皓月明。入戶當堂慵正坐。出門尤懶下堦行。
船子誠禪師囑夾山云。直須藏身處沒蹤跡。沒蹤跡處莫藏身。吾三十年在藥山祇明斯事。
白雲檻外思悠哉。密密金刀剪不開。幽洞不拘金鎖意。縱橫無繫去還來。
青峯楚因僧問。大事已成。為甚麼也如喪考妣。師曰。不得春風花不開。及至花開又吹落。
家山歸到莫因循。竭力寅昏奉二親。機盡功忘恩義斷。便成不孝闡提人。
椑樹省禪師問洞山。甚麼處來。山曰親近來。師曰。若是親近。用動這兩片皮作甚麼。後曹山聞舉乃云。一子親得。
從來父子不相離。石女何勞更問伊。昨夜寒岩無影木。白雲深處露橫枝。
洞山因僧問。和尚教學人行鳥道。未審如何行鳥道。師曰不逢一人。曰如何行。師曰直須足下無私去。曰。祇如行鳥道。莫便是本來面目否。師曰闍黎因甚顛倒。曰甚麼處是學人顛倒。師曰。若不顛倒。因甚麼卻認奴作郎。曰如何是本來面目。師曰不行鳥道。
古路翛然倚太虗。行玄猶是涉崎嶇。不登鳥道雖為妙。點撿將來已觸途。
洞山問僧。世間何物最苦。曰地獄最苦。師曰。不然。在此衣線下不明大事是名最苦。
鑊湯爐炭幾何般。地獄三途未苦酸。須信新豐親切語。袈裟之下莫顢頇。
神山與洞山過獨木橋。洞先過了拈起木橋曰過來。師喚价闍黎。洞乃放下木橋。
平地無端鑿陷坑。木橋拈起使人行。沉沉寒水如何渡。月夜金雞報五更。
漸源興禪師一日持鍬到石霜。於法堂上從東過西從西過東。霜曰作麼。師曰覓先師靈骨。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覓甚先師靈骨。師曰正好著力。霜曰。這裡針劄不入。著甚麼力。師持鍬肩上便出。
本地靈明無一物。幾人認得黃金骨。扶鍬肩上便行時。大辯從來還若訥。
夾山因僧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曰。直須揮劒。若不揮劒。漁父栖巢。僧後問石霜。撥塵見佛時如何。霜曰。渠無國土。甚處逢渠。僧回舉似師。師曰門庭施設不如老僧。入理深談猶較石霜百步。
當機一句玉珊珊。內外玲瓏溢目寒。無漏國中曾不住。月華影裡見應難。
夾山因僧問。如何是夾山境。師曰。猿抱子歸青嶂後。鳥啣花落碧巖前。
蚌含明月珠生腹。龍擁深雲雨洒空。莫向平田翻巨浪。直須點點盡朝東。
夾山因僧問。會處却不問。不會處請師一言。師曰。戶挂凋林。影中辨取。
威音那畔不能行。撒手還家懶問程。寢殿無人空寂寂。滿窗唯有月虗明。
洞山价禪師解夏上堂曰。秋初夏末。兄弟或東或西。直須向萬里無寸草處去。良久曰。祇如萬里無寸草處作麼生去。顧視左右曰。欲知此事。直須如枯木上花開方與他合。石霜曰。出門便是草。明安曰。直得不出門亦是草漫漫地。
歸家豈坐碧雲牀。出戶不行青草地。南北東西本自由。渠無向背那廻避。
僧問洛浦安禪師。眾手淘金誰是得者。浦云拳中舊寶豈假披沙。僧云恁麼則展手不逢也。浦云莫將鶴唳擬當鶯啼。
淘金豈假披沙得。不觸波瀾猶費力。露柱三更忽放光。此時未審何人識。
僧問洛浦。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浦云。青嵐覆處出岫藏峯。白月輝時碧潭無影。
群花未發梅先拆。萬木凋零栢轉奇。雲淡不彰篩月影。煙輕那露引風枝。
僧問洛浦。一毫吞盡巨海。於中更復何言。浦云。家有白澤之圖。必無如是妖怪。
巖前雖有雲千頃。戶內殊無半夜燈。極目危巒今古秀。暮天斜照碧層層。
蛤溪道者相看。洛浦問曰。自從棃溪相別。今得幾年。溪曰和尚猶記得昔時事。浦曰見說道者總忘却年月也。溪曰和尚住持事繁且容子細。浦曰道者住山事繁。
這般消息不尋常。蟾桂枝枝布遠香。昨夜姮娥呈巧妙。眼睛直上綉鴛鴦。
洛浦因僧問。供養百千諸佛。不如供養一無心道人。百千諸佛有何過。無心道人有何德。師曰。一片白雲橫谷口。幾多歸鳥盡迷巢。
拾得踈慵非覺曉。寒山懶惰不知歸。聲前一句圓音美。物外三山片月輝。
僧問洛浦。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雪覆孤峯峯不白。雨滴石笋笋須生。
海底龍吟雲雨潤。林中虎嘯谷風清。莫言滿路生荊棘。況是家貧少送迎。
洛浦因僧問。學人擬歸鄉時如何。師曰家破人亡子歸何處。曰恁麼則不歸去也。師曰。庭前殘雪日輪消。室內游塵遣誰掃。
太平鄉國路空賒。歸興悠悠思莫涯。撒手到家何所有。琉璃寶殿鎖蟾華。
洛浦因僧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日月並輪輝。誰家別有路。曰恁麼則顯晦殊途事非一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