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正也。予将刊行之,虽三圣复人生,必不易此说矣。己丑元日湛然居士漆水移剌楚材晋卿叙。

  ○宁庵记

  谢枋得
  张仁叔葬本生母于邵武县和平里鹤巢原,墓去故庐百步,有田四十亩,岁收禾三百秤,有蔬圃竹林,悉施以养莲社报德堂佛者。命周觉先主之,择其徒一人守冢,扁其庐曰宁庵,合考妣二亲而祠。春秋荐苹蘩,寒食洒麦饭,悉于田园收之。守冢人执祀事如法,请张氏子孙主祭。其为宁亲谋亦远矣。
  仁叔垂涕洟而告某曰:「子知宁庵之义乎?予幼失怙恃,本生母、义父收张氏孤教育之,使成人。本生母、义父捐世,予无以酬恩,此庵之所以志予无涯之戚也。予幼诵《蓼莪》诗,未知其情之真恻,今知之矣。予之生,亲之所以劬瘁也。予为赤子,饮乳于亲之怀者三年,乳皆亲之血也,乳之盈涸由饮食之丰约,劳苦不可言。予为孩提,亲喜曰:『吾有儿矣。』拊之则察其肥瘠而欣忧,畜之则候其饥饱而饮食。予能行,可以免其提携矣,长之则惟恐其气体之不壮,育之则惟恐其德性之不敏。亲行而予不随,顾之如有遗;吾行而亲不随,复之如有失。其出也,腹我而语之曰:『吾行矣,汝在家毋登高而临深也。』其入也,腹我而语之曰:『吾归矣,汝在家必无人念其饥饱寒燠也。』予渐长知学,亲心可以少宽矣,忧其壮而未有室也。既有室,虑其子孙未能众多也。《诗》以妻子好合,兄弟翕和,而后父母之心顺,诚哉言乎。
  「予为贫衣食奔走,亲忍留之膝下。离家则戒之谨慎,久客则愿其速归,梦想其劳逸,卜占其远迩。倚门闾而望,听乌鹊而喜,精神常役役,肝胆常悬悬也。自予有生以来,吾亲之心无一日得宁者,以予故。古之人以生为劳,以老为逸,以死为息。吾亲老而未尝佚,今其息乎?其心亦可以少宁乎?诗曰:『欲报之德,昊天罔极。』终吾生无以报吾亲,言之则痛切,思之则闷绝。
  「惟孝子仁人知棺美而椁厚,土深而木密。人谓吾亲可以妥灵幽扃矣,予恐不足恃,所恃守冢有其人;守冢者不足恃,所恃莲社佛者为之主;莲社佛者不足恃,所恃者有田园以养其生;田园不足恃,所恃造物有以鉴予之心。予之报亲者诚有罪,予之思亲者实可闵。昊天明明,岂不能使吾亲魂魄少宁乎!子盍为我记之。」
  嗟乎,孝矣哉,仁叔思亲之苦也!人与天相去至远者形也,至近者心也。一念之善,人莫能知,而天必知之。一事之善,人不能助,而天必助之。自今已往,甘露自当应其诚,迅雷何忍惊其魄。燕或有增其土,鹿不敢触其松,虎狼亦能卫其墓,况于人乎!况于君家之子孙乎!亲可宁,子之心亦可宁矣。
  杨坊千家市,习俗以市道相尚;以诗书名家者皆异邦人,择乡者不居。吾屡观仁叔之家,晨昏一饭饮,一蔬果,未献祖考不敢尝;田庐悉畀守冢者,居茅屋,聚数十学子,终日嘈嘈教句读,疲神耗气以养生;事叔父母如事亲,爱堂弟如爱子。吾知其为孝弟忠信人也。问其师友,则续溪杨公、玉溪黎公。学问有根源,岂习俗所能移矣。宁亲一念,天实临之。某尝执史笔,当大书其事,俾后来传孝友者有证,天道有所托而明,民极有所寄而立,斯一扶世传道一助也。
  仁叔名子惠,家在苍峰下,因以自号云。
  (《迭山集》卷七)

  ○凤林新建莲堂疏

  谢枋得
  地胜凤林,接东林而长久;天□象教,托儒教以扶持。既善念之有孚,宜道场之壮观。胡先生爱青山之好,与无用者不同;谢灵运种白莲之勤,想专心而不杂。已舍钟山之宅,上续远公之灯。或疑香火之光明,岂可规模之狭小。所谓鼎新日月,方知特地乾坤。大愿力,大功缘,必是大雄猛汉;好布施,好福德,须还好修行人。一佛办心,诸天助力:维摩八万四千座,半日化成;雪峰三百八十庄,一家喜舍。不可蹉过,直下承当。陶渊明十八大贤,且作庐山之隐者;王文正百余名上,尚歌净社之太平。
  (《迭山集》卷一四)

  ○东山白莲堂修造疏

  谢枋得
  诵弥陀经,多有西方公据;祝圣人寿,又见东林道场。天灯已放光明,鬼火岂能魔障?要识白莲净土,世世无穷;请看红日出山,朝朝如是。前此规模窄狭,今当栋宇修崇。五十三参华严楼阁,有几多富贵;八万四千宝座殿堂,非一处安排。居士办心,诸天着力。岂无长者捐火宅之金银,恐有名贤舍钟山之屋宇。且颂余财余粟,便歌美奂美轮。一日圆成,八方赞叹。七宝布施,好留我佛国因缘;万代流传,只道是君家德。
  (《迭山集》卷一四)

  ○永福堂塑佛像【顺昌西岩】

  谢枋得
  西方极乐国,福在西岩;南无阿弥陀,现于南剑。尽道菩提无树,何须净土栽莲?然化身亦有色身,因像法可求正法。想观音之救难,满面慈悲;思势至之度人,通身怜悯。一佛远公之接引,诸天圣侣之护持。巧手庄严,善人施舍。大千七宝布福德,何如此福德之多;三十二相观如来,咸有见如来之喜。
  (《迭山集》卷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