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忘却百万松杉双径杳,三千楼阁五峰寒。”便下座。
请典座上堂,僧问:“青天轰霹雳,陆地起波涛即不问,归乡绝迹事如何?”师云:“孟春犹寒,善为道路。”乃云:“巧心妙手,变生成熟,钝铲快箸,搅酥为酪。菜锅边吒吒沙沙,洞明根本智,案板上历历落落深,转大法轮,能作云厨之主,堪继香积之风,衲僧慧命赖以养活。高宾远到,得全方面宗风,于是远振家法,从此安立,更须随时丰俭,称家之有无有也。攒花簇锦,添于盛馔堆头无也,黄齑苦菜,凑在麻麦饭中,纵清虚之极,枯淡异常,亦不妨薄切。岭头云活烹水底月,与四海英灵衲子俊俏禅和,共享太平春,同乐无为化。故曰:‘人情若好,吃水也甜。’管教遐迩扬德一句作么生道?人人得饱金牛饭,全仗沩山老作家。”卓拄杖下座。
上堂,僧问:“到者里水穷山尽,还有进步也无?”师云:“坐却白云终不妙。”进云:“恁么则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师云:“未构向上在。”乃云:“发足云间到径山,殷勤请法,动容颜须知,直指单提事,领略更无易与难,若论难也,转圆石于千仞之冈。更说易也,泻瓶水于百级之潭。再道无难无易,大似清风明月拂幽兰。所以昔日庞居士于坐次,蓦云:‘难,难,拾石油麻树上摊。’庞婆接云:‘易,易,百草头边祖师意。’灵照女云:‘也不难,也不易,饥来吃饭困来睡。’据他三人议论难易,大似鹬蚌相敌,俱落渔人之手,阿那个是渔人?直下纵然窥得破,青山之外更青山。为甚如此?只如铁牛横古路,一马生三寅,又作么生会?”复云参。
因雪上堂,问众云:“闰二月半为什么天又下雪?”维那云:“凌霄峰顶别是一天。”知藏云:“总是春王令。”一僧云:“春行冬令。”堂主云:“请尊重。”师云:“都作恁么见解,山僧亦自拈弄去也。”乃云:“时临二月又二月,初十十一复下雪,满山浑似碧琉璃,遍界都成天兜率,山鸟山花笑不开,若老若少不欢悦,不是龙宫降吉祥,便系瞿昙呈丑拙。大家回光返照看,流露当阳那一着?”遂喝一喝,复举庞居士辞药山,山命十禅客相送,居士指空中雪云:“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时有全禅客云:“落在什么处?”居士便掌,全云:“居士不得草草。”居士云:“汝恁么称禅客,阎罗老子未肯放汝在。”全云:“居士又作么生?”居士又掌,云:“眼见如盲,口说如哑。”“据庞居士虽点当机,能转诸物,不被物转,然而又得全禅客左敲右击,以见端的,所以道,不因渔父引,争得见波涛?”便下座。
请上堂,师升座云:“还有不着寿者相底么,请出来话会看。”众不出,师云:“却也相当。”乃云:“千山万山,衲子团圞,无法可说,口似扁担,久参无从看破,初学何处得钻?更说今朝是生日,却请虚空对汝谈。”遂拍香几,喝一喝下座。
内翰林念莪韦居士为令尊声玉翁六帙初度,请上堂,师登座云:“还有与韦太尊眉毛撕结者么?出来老僧为汝证明。”僧问:“建立纲宗须是人天师范,挽回末运,还他明眼王臣,今日太史韦公请登猊座,为复是神通妙用?为复是法尔如然?”师云:“不妨,问得恰好。”进云:“可谓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万物睹。”师云:“重言不当吃。”进云:“南湖水击三千里,北溟鹏搏九万程。”师云:“大众傍观有分。”乃云:“秋桂芬芳,秋月圆明,秋霞结彩,秋水连天,者是声翁老居士出头露面,真实受用底时节。据此时节,从前无数劫以后不思议,现在超格量,不妨现大人相,广作佛事,尽心竭力维持法门,与往古杨大年李驸马、张无垢、黄山谷辈把臂共行,以明佛祖向上消息,作么生是佛祖向上消息?八角磨盘,空里独旋。只如今日临筵颂祝一句又作么生道?等闲吸尽西江水,翠柏苍松莫比伦。”复举当时韩退之居士问大颠和尚云:“老师春秋多少?”大颠和尚提数珠云:“还会么?”退之居士云:“不会。”大颠和尚云:“昼夜一百八。”师云:“据大颠和尚觌面提持,耀古腾今,虽佛祖当前,难可启口。惜乎不领,犹用第二机相为,虽然如是,若向数目上分疏,剑去久矣,尔方刻舟。今日若有人问山僧:‘韦太尊春秋多少?’山僧但举拄杖子云:‘与者个同年。’”便下座。
上堂:“还有探竿在手者么?出来与老僧相见。”居士出众,喝一喝,师云:“热碗鸣声。”进云:“今日因缘也须道破。”师云:“落第二头也。”进云:“此个门风谁人会得?”师云:“被他转却去也。”士拟议,师便喝,仲连汪居士问:“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却往径山去,此意如何?”师云:“此是第二机。”进云:“如何是第一机?”师云:“昨日向汝道。”进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是如何?”师云:“昨日有人天台来,今日却往径山去。”乃云:“数日施橹棹,忽然到吴江,历逢诸檀护,相与建法幢,法幢建也。五峰双径绕钟鼓响,铿锵八十余灯复起焰,龙腾凤舞赖名邦。只如法喜相交一句又作么生道?太湖一片深秋月,彻夜无云照上方。”复举当时晦堂和尚问黄山谷居士云:“公是读书人,只如孔子云:‘吾无隐乎尔。’又作么生会?”山谷拟开口答,晦堂便云:“不是。”山谷于是疑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