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由也。姚萇弒堅。在位八年。而什師亦被困於凉。偶堅領鬼兵入宮。刺萇中陰出血石餘而崩。子興嗣立。降帝號而稱天王。意蓋宗尊周制也。改元弘始。丑月為星紀。以月紀年也。什師在凉十一年矣。時因殿庭生連理樹。逍遙園葱變成芷。咸謂智人入國之瑞。知師在凉。秦主乃遣姚碩德伐凉。光已薨。其子呂隆嗣立。兵至大敗之。隆即降。遂表奉師至。秦主深禮重焉。故曰秦乘入國之謀。舉師以來之。大品云。般若於佛滅後。先至南方。次至西方。次至北方。大盛於震旦。震旦在天竺東北。故曰北天之運。數其然也。謂法運時數。當其然耳。
大秦天王者。道契百王之端。德洽千載之下。游刃萬機。弘道終日。信季俗蒼生之所天。釋迦遺法之所仗也。
此敘明時什師行道之會也。天王乃興自稱。故時並尊之。百王。指堯舜以下。端。謂百王首。以無為為治也。洽。霑潤也。意稱弘法之德。流潤千載之下也。游刃。語出莊子。庖丁解牛。游刃其間。恢恢乎有餘地。此稱秦主才智有餘。雖萬機叢錯。迎刃而解。恢有餘地。故不妨弘道終日也。謂此聖主。信為末法蒼生之所天。蒼生。猶言赤子。天。稱父母為天。謂養育羣生如一子也。佛臨滅時。將佛法付囑國王大臣。非仗大力外護。法難久住。故為遺法之所仗也。上敘弘法之主。下敘弘法之事。
時乃集義學沙門五百餘人於逍遙觀。躬執秦文。與什公參定方等。其所開拓者。豈謂當時之益。乃累劫之津梁矣。
此敘秦主弘法之事也。逍遙觀。乃秦主游宴之所。什師至國。遂延於此中以譯諸經。後因秦主賜什宮人。乃別搆草堂以居之。即今之草堂寺。什師宣梵。秦主親執文對譯。方等諸經。乃所譯也。開拓。如開疆拓土。以佛法初開荒邈。不唯以益當時。實為累劫之津梁也。
余以短乏。曾廁嘉會。以為上聞異要。始於時也。
此論主自敘聞法之時也。短乏。謙辭。謂才短德乏。濫廁嘉會。上聞船若玄旨。異常心要。始於此時也。上敘來義。下顯正宗。
然則聖智幽微。深隱難測。無相無名。乃非言象之所得。為試罔象其懷。寄之狂言耳。豈曰聖心而可辨哉。試論之曰。
正宗之初。據理出意。將欲制論。先示般若玄旨。非言論可及也。經云。諸佛智慧甚深無量。其智慧門難解難入。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不退菩薩亦不能測。故曰聖智幽微。深隱難測。般若之體。離相離名。豈言象之所得哉。今欲論之。試罔象其懷。寄之狂言耳。罔象語出莊子。黃帝遺其玄殊。使智索之而不得。使罔象索而得之。謂虗無其懷。乃可與智相應也。狂言亦出莊子。謂大而無當之言。蓋謙辭也。意謂試以狂言擬之。非敢謂聖心可辨也。
放光云。般若無所有相。無生滅相。道行云。般若無所知。無所見。
此引二經以定宗也。放光。即大品也。兩譯文異。二十卷云。般若無所有相。第十五云。般若波羅蜜。不生不滅相。道行第一云。般若當從何說。菩薩都不可得見。亦不可知。此約義引也。以般若體絕諸相。故云無所有相。寂滅湛然。故云無生滅相。真知獨照。故無所知。絕諸對待。故無所見。般若如此。豈名言之可到哉。下依宗辨用。
此辨智照之用。而曰無相無知者何耶。果有無相之知。不知之照明矣。
此徵顯般若實相之體。以為發論之端也。此者指上引二經。乃辨智照之用。既有智有用。則應有相有知可也。而云無相無知者何耶。由是觀之。實有離相之知。亡知之照。明矣。但非心識思量可及也。
何者。(微顯上義)夫有所知。則有所不知。(此凡情也)以聖心無知。故無所不知。不知之知。乃曰一切知。故經云。聖心無所知。無所不知。信矣。
此徵明無知之義也。約理而推。夫有所知之境。則滯於一緣。則有不知之地。此心境未泯。對待未忘。乃凡情也。擬之聖心則不然。以聖心虗靈絕待。境智雙忘。能所俱絕。是為無知。以無知之知。光明徧照。故無所不知。以不知之知。故曰一切知。故思益經云。聖心無所知。無所不知。信矣。由無所知。故無所不知耳。豈有心之知而可及哉。
是以聖人虗其心而實其照。終日知而未嘗知也。故能默耀韜光。虗心玄鑒。閉智塞聰。而獨覺冥冥者矣。
此釋聖心無知之所以也。以聖人惑無不盡。故虗其心。真無不窮。故實其照。此實智內證也。由內證之實。故權智外應。則終日知而未嘗有其知也。由其體用雙彰。權實並運。故能默耀韜光。不用其知。虗心玄鑒。故無幽不燭。所以外應羣動。則忘知泯照。閉智塞聰。不有其知。而內與理冥。真知獨照。故曰獨覺冥冥。此所謂無知無所不知也。
然則智有窮幽之鑒。而無知焉。(實智內證)神有應會之用。而無慮焉。(權智外應)神無慮。故能獨王於世表。智無知。故能玄照於事外。
此分別觀照以顯權實二智也。實智照理。故有窮幽之鑒。照體獨立。心境兩忘。故無知焉。神。權智也。俯順羣機。故有應會之用。無思而應。故無慮焉。無思而應。則物不能累。故獨王於世表。智無知。則境與心會。觸事而真。故能照於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