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道場。教人修行念佛三昧。與眾祈嚮。仍屬予以記之。予謂。淨土之說。經論尚矣。諸師訓辨。亦已詳矣。報騐間發。不吾欺也。世猶有疑焉者。葢以無明自障。理事不融故。按法華云。若人散亂心。入於塔廟中。一稱南無佛。皆已成佛道。況復一心不亂。於此求生。何獨不然哉。且見善不明。用心不一。則彼雖世間萬法。何往而不疑。何修而可至。獨吾佛之說也哉。要之惟當信受而已。不應疑其有無也。然則淨土果有耶。曰。不也。果無耶。曰。不也。亦有亦無耶。曰。不也。非有非無耶。曰。不也。是則淨土果烏乎在。離此諸見。即名淨土。即見如來。若聞是說。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決定得生。而無所生。以非莊嚴而莊嚴也。信心清淨。一念華開。全體現前。眾相具足。是心即佛補處何疑。已度生滅。得無量壽。其或於此未能信解。餘方便中九品具在(云云)。
越州天衣義懷禪師(嗣雪竇顯禪師)
師。世業漁。母夢星隕于屋。已而娠。兒稚時。坐船尾。得魚輒放去。父呵笞之。不為介意。長遊京師。遂依景德寺薙染。謁金鑾善。不契。復謁葉縣省。又不契。東遊至翠峰。謁明覺。覺問。汝名甚麼。曰。義懷。覺曰。何不名懷。義曰。當時致得。覺曰。誰為汝立名。曰受戒來十年矣。覺曰。汝行脚却費多少草鞋。曰和尚莫謾人好。覺曰我也沒量罪過儞作麼生。師無語。覺打曰。脫空漫語漢出去。尋為水頭。因汲水折擔。忽悟。作投機偈曰。一二三四五六七。萬仞峰頭獨足立。驪龍頷下奪明珠。一言勘破維摩詰。覺聞拊几稱善。
師甞修淨土。勤以勵人。室中問學者云。若言舍穢取淨。厭此欣彼。則是取舍之情。眾生妄想。若言無淨土。則違佛語。修淨土者。當如何修。眾無語。復自答云。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又云。譬如雁過長空。影沉寒水。雁絕遺踪之意。水無留影之心。
東京慧林宗本圓照禪師(嗣天衣懷禪師)
師。無錫管氏子。謁天衣。衣舉天親從彌勒內宮而下。無著問云。人間四百年。彼天為一晝夜。彌勒于一時中。成就五百億天子。證無生法忍。未審。說甚麼法。天親曰。秪說這個法。如何是這個法。師久而開悟。性喜寢。鼻息齁齁。聞者厭之。白于衣。衣曰。此子。吾家精進幢也。汝輩他日當依賴之。宋神宗最重師。甞召對。師翛然自如。無所加損。出都日。王公貴人送者。車騎相屬。師誨之曰。歲月不可把玩。老病不與人期。惟勤修勿怠。是真相為。聞者莫不感動 出世瑞光。開堂日。集眾擊皷。皷旋于地。圓轉震嚮。眾驚却。有僧出曰。此和尚法雷。震地之祥也。言畢。失僧所在。自是法席日盛。眾恒五百。師平居。密修淨業。雷峰才法師。神遊淨土。見一花殊麗問之。曰。待淨慈本禪師耳。又資福曦公。至慧林禮足施金而去。人詰其故。曰。吾定中見金蓮花。人言以俟本公。有問。師傳直指。何得蓮境標名。答曰。雖在宗門。亦以淨土兼修耳。後臨終。安坐而逝。諡圓照大師。
雲棲大師贊曰。蓋兼之義有二。足躡兩船之兼。則誠為不可。圓通不礙之兼。何不可之有。況禪外無淨土。則即土即心。原非二物也。其圓照之謂乎。
杭州佛日明教契嵩禪師(嗣洞山聰禪師)
師。藤州鐔津人。姓李。七歲出家。十三得度。明年受具戒。十九遊方。常夜頂戴觀世音菩薩像。而誦其號。必滿十萬乃寢。自是。世間經書章句。不學而能。得法于洞山。作原教論十萬餘言。以抗宗韓排佛之說。讀者畏服。後居永安蘭若。著禪門定祖圖。傳法正宗記。輔教編。以萬言書上進。宋仁宗嘉賞。令編次八藏。賜號明教大師。晚住佛日山中。作懷淨土詩云。
耽閑戀綠潭 高超弄芳餌 何事卑王侯 其心越天地 皇皇古皇道 勞生自拘繫 不如歸去來 乘風拂衣袂
金仙白玉京 去去何縹緲 樓臺十二層 玲瓏汎雲表 銀湟月為波 萬頃即池沼 芙蕖發異葩 佳音頻伽鳥 頓與人間遙 所思空杳杳
空虗澄遠煙 霽色含秋景 思深每盤桓 駐目西峰頂 明月初團圞 可照佳人影 美人來不來 雲霞渺林嶺
熙寧五年六月四日。晨興寫偈曰後夜月初明。吾今獨自行。不學大梅老。貪聞鼯鼠聲。至中夜而化。闍維不壞者五。頂耳舌童真。及常所持數珠。頂骨出舍利。紅白晶潔。狀如大菽。
東京法雲法秀禪師(嗣天衣懷禪師)
師。見李伯時善畫馬。呵曰。汝士大夫以畫名。矧又畫馬。期人誇妙。妙入馬腹中。亦足懼。伯時遂絕筆。師勸畫觀音贖過。黃魯直。工艶詞。師亦詆呵之。魯直笑曰。又當置我馬腹耶。師曰。汝以艶語。動天下人婬心。不止馬腹。正恐生泥犁耳。黃悚然悔謝。遂信心求道。
示眾云。參學人。難得明心見性。猶須念佛。禮佛以作了事人活計何耶。蓋為了手的人持誦。則業障愈了。滯塞愈空。情識愈乾。心境愈寂。自性彌陀愈明。作用愈大。機輪愈活。說法愈無碍。惟心淨土愈顯。愈廣。愈受用究竟。若到佛果極頭田地也。只因圓滿。得個自性彌陀。惟心淨土。非別有所加也。
東京法雲善本大通禪師(嗣慧林圓照本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