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古人大事未明必貴親近明師朝參暮叩以求打徹是以三登九上古有傳人即見性如趙州尚且八旬行脚今修淨土人雖只單持一句佛號要期於明了心性一也而在家之士時地相限既不能如衲子之千里腰包即暫近導師亦不能如緇侶之抝折拄杖朝夕相對只是妻孥眷屬眼見耳聞無非道障業累必欲一刀兩段與善知識眉毛廝結固非捨家離俗不可抑在家中亦自有善巧方便耶此段因緣尤所願聞。
答曰禪淨行人不論在家出家惟看其因地發心真實與否若果發心真實雖居家與妻子眷屬團聚智眼精明妨礙他不得古今眼見耳聞在家得道者儘有其人歷歷可考何必人人盡出家參訪然後可以學道乎所以華嚴經淨行品中令行人善用其心觸境逢緣發一百四十願其首願云菩薩在家當願眾生知家性空免其逼迫若果知家性本空則一切隨緣不生貪戀執著之心抱子弄孫嘻笑怒罵時皆足以開發性地裨助正觀何在家出家之足云乎若發心不真實不惟在家不能得道即出家亦只是個隨行喫飯僧耳。
問古人參禪有二三十年守一句話頭而猶未徹者即如趙州尚四十年不雜用心香林四十年尚有走作況他人乎今念一句佛號與參一句話頭一也而年已過知命以上色身日以衰頺病軀日就朧腫必欲一生取辦恐過此以往未必有二三十年之工夫而安養境界又非苟且容易之可造就如何下手始得遂心伏冀開明以當鞭策。
答曰夫參話頭乃是初心入門工夫其趙州四十年不雜用心香林四十年尚有走作是悟後履踐玄塗所謂學佛學法是雜用心落凡情聖解是走作豈可與看話頭者併按哉世尊於三乘法門外別開淨土一門謂之勝方便謂之徑路修行又謂之橫出三界永明和尚所云萬修萬人去是也葢仗自己信行願力及阿彌陀佛觀音勢至諸大聖眾慈悲攝受之力如順風揚帆直達彼岸有何艱險故十惡之人十念猶得往生靈禽八八隨僧念佛尚復立化樊籠蓮華發口況具正信福慧男子一心念佛而不得往生者乎何必慮定要二三十年工夫然後成就也惟恐信力不固娑婆念重淨土心輕則不相應是在仁者痛自勉勵耳昔有官人吳子才致仕家居專修淨業自置一棺於堂上時臥其中令童子扣棺而歌曰吳子才歸去來三界無安不可住西方淨土有蓮臺正慮惡習牽纏自作對治庶念佛三昧易成就耳。
示德彰禪人
德彰上座歸維揚住極樂園撥置諸務勤修淨業又不遠數千里寓書問所以修之之法余謂淨業行人先當看破娑婆世界上種種弊惡無非是苦不生貪戀之心然後專心淨土日誦大乘一心念佛發願迴向積之歲月念佛三昧自然成就所謂萬修萬人去是也然念佛具無量法門唯持名念佛最稱捷徑彌陀經云執持名號若一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是也一心不亂者念佛之法須不急不緩務使字字分明句句相續葢不相續則意緣外境是不一心也不分明則昏昧便紛亂也離此二病方好念佛今不管是事是理但將一句阿彌陀佛一心念去信心真切自然相應六方諸佛各出廣長舌相徧覆三千說誠實言政恐眾生信不及耳華嚴大經歸極于普賢十大願王導歸極樂宜時時細玩以資正信不可忽也。
溫陵圓行上座請示淨土普說
師云今日乃百源菴圓行上座率蓮社眾道友設齋延山僧陞座開示淨土法門山僧雖主持宗門而實圓修淨業孔子云吾志在春秋而行在孝經山僧亦竊云吾志在禪宗而行在淨土所以今日不辭忉怛向大眾前納敗一番一任明眼人檢點去大眾還知麼彌陀淨土十方諸佛一音共讚歷代祖師異口同宣是一條千妥萬當還家底捷徑毋論若僧若俗若貴若賤若男若女但一心念佛決定往生一見彌陀永階不退時時聞法念念證果其功德利益不可思議但近代參禪不得旨者每執自性彌陀唯心淨土之說不信此淨土法門甚至廣煽邪說教壞人家男女不惟自悞亦復悞他所以當時永明壽禪師深戒無證悟人勿得輕視淨土又作四料揀示之曰有禪無淨土十人九錯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謂但明理性不願往生久住娑婆則有陰境之患如首楞嚴五十種陰魔是也二曰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謂雖未明理性但一心念佛發願往生既見彌陀自然開悟三曰有禪有淨土猶如帶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謂既明理性又修淨業此乃世世生生自利利他殊因妙果四曰無禪無淨土鐵床并銅柱百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謂既不明理性又不願往生永沉苦海那有出期壽禪師苦口叮嚀如此可見佛不可不念淨土不可不生明矣豈可徒執狂解自貽伊戚耶又眾中頗有信向者亦不過悠悠過日雖口說淨土而心繫娑婆所以念佛者如牛毛往生者如麟角不道全無只是罕也故山僧常勸淨業弟子須備三種資糧一者起決定信二者修真實行三者發廣大願何者決定信謂須信得娑婆決定是苦西方決定是樂阿彌陀佛觀音勢至現在此娑婆世界攝受念佛眾生往生淨土決定不虗又須信得阿彌陀佛是法界身徧入一切眾生心想中眾生念佛時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如華嚴解脫長者云我欲見安樂世界阿彌陀如來隨意即見如此信得及始是決定信何謂修真實行謂淨業行人先須看破世相放下萬緣將這一句阿彌陀佛向四威儀內二六時中直心念去務使字字分明句句相續念到不念自念念而無念雖遇境逢緣種種差別這一句佛號歷歷現前日用中如此念佛始是真實行何謂發廣大願華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