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咸為治國之謀。並是修身之具。若派而分之數應為九。若總而合之則同屬儒宗。今乃一化之內令九流爭川。大道之世使小成競辨。豈不上傷皇極莫大之風。下開拘放鄙蕩之弊哉。及闡繹內典奏之于朝。久而無報。安勤於奉母。凡薪水飲食皆自力營進。其徒有代之者。安曰。吾母也。豈以勞人哉。及周武廢教。以安宿望欲官之。安以死拒絕。尋以大教堙阨號慟而卒。
  建德二年。武帝始欲偏廢釋教。因大集百僚。命沙門與道士辨優劣。預令道士張賓飾詭辭以挫釋子。冀即其義負而擠之。于時法師知炫對帝抗酧辭吐精壯。帝意賓不能制。即逞天威垂難辭。左右叱炫聽制旨。炫安詳應對陳義益高。陪位大臣莫不動容欽歎。帝不能屈。明日詔下遂兼道教罷之。
  法師靜藹者。聞詔下慨然曰。食周之粟而忘其事謂之忠乎。即詣闕奉表求見。武帝許之。及引對。極陳毀教禍福報應之事。指證明驗。帝為改容。顧業已成。既行之詔不可返。因謝遣之。藹退而泣曰。大教阨塞。吾何忍見之。遂遁入終南山。帝尋欲官之。遣衛士求藹。藹聞徙入太一山。衛士不獲而返。藹以法滅號泣。七日夜聲不絕。撰三寶錄二十卷。假設主賓抑揚飛伏。廣羅文義弘贊大乘。并錄見聞事實。藏諸岩洞。庶後代之再興耳。尋告弟子曰。吾生無補于世。將事捨身。眾號泣不許。因令侍者出山。藹瀝血書偈一篇。遂坐盤石留一內衣。自條其肉布於石上。引腸胃掛于松枝。五藏皆外見。餘筋肉手足頭面咼(音寡)折都盡。以刀割心捧之而卒。侍者歸山猶見捧心而坐。餘骸並無遺血。但白乳傍流凝於石次。聞者靡不流涕。時年四十有五。
  是歲周武焚毀經像。有民部侍郎任君者與府屬宴次。仰見雲間有物六段隱隱而沒。一最小者翔空如幡。俄墮其所。任君取視之。乃大般若經第十九卷。自火焰間出而不燼者。因秘之。宣帝復教。任奏上。蓋帝年十有九云。
  六年。周武滅北齊。據鄴都。集僧道宣廢教之旨。略曰。世法三教其風彌遠。考定至理多愆陶化。六經儒教文通治道。禮義忠孝於世有宜。須至存立。且真佛無像遙敬表誠具見經旨。而世空崇塔廟麗飾精藍取以求福。愚人信順傾竭珍財虗引糜費。凡是經像皆從毀滅。父母之恩罔極之重。沙門不敬悖逆之甚。應僧尼道士盡宜反服以崇孝養。朕意如此。卿等若別有理可盡意對。無退有謗言。法師慧遠排眾出對曰。陛下統臨大國得一居尊憲章三教。而明詔曰。真佛無像誠如綸旨。然耳目蒼生賴經聞佛。籍教表真。若將廢之無以興善。帝曰。虗空真佛咸自有之。何假經像。遠曰。漢明已前經像未至此方。生民未見有稱虗空真佛者。若不籍教而知。則三皇已前未有文字應合自知五常。若以泥像無情事之無益。上古穴居野處不服仁義。而五帝觀象設教。神而化之使民則之。今天子七廟施主。亦是敬順之道。詎可廢邪。又詔旨遣僧反服以崇孝養。孔子曰。立身行道以顯父母。孝之終也。仁者智養豈必在家始曰為孝。帝以遠抗旨。怒見詞色。遠凜然無懼。復進曰。陛下縱勢力輕毀大教。佛言幽冥禍福之報初不以貴賤為等。貧道竊為陛下惜之。敕左右引退。不懌而罷。時齊境僧尼二百餘萬並令反服。周武既克齊而威震天下。遠獨抗對不撓。帝高其勁正。不抵以罪。遂遁入汲郡之西山。遠貌豐美。腰十圍。聲如鍾。每臨講席見者心肅。疏華嚴.涅槃等經。及隋革命。雅為文帝所重。
  七年。周武帝殂。子宣帝即位。終南紫蓋山沙門法藏削髮具僧儀入都。有司以聞。帝忻然曰。朕欲興復釋氏而僧自紫蓋來。即召見之。問曰。朕已處分修陟岵寺將復釋教。而朝議以為先朝所行未易遽革。師今遠來何以教朕。藏詞旨淺訐。大忤帝意。斥遣之。
  先是任道琳者。以學業淹愽得近周武。議論二十餘日。酧酢七十番。周武窮極精思不能屈。甞許以復教。會其崩不果。至是道琳伸請尤力。帝從之。
  二月二十六日詔曰。佛法弘大。前古共崇。詎宜沉隱捨而不行。自今應王公下逮黎庶並宜修事。知朕意焉。四月二十八日復詔曰。教義幽深神奇弘大。雖以廣開化儀通其修事。而崇奉之徒勿須剪髮以乖大道。宜規菩薩儀範。權服冠纓。所司條為儀注。於是琳等玅選舊沙門懿行貞粹聲望卓異者百二十人。入陟岵寺仍舊住持。未幾周祚衰。隋文革命。大復釋氏焉。
  論曰。南山宣公誌任道琳對周武論辨。往復七十餘番。而周武多劫持教乘餘論以拒琳。其間亦有可觀者。正如六經垂世本乎致君澤民。而王莾用以文姦。豈不謬歟。美哉琳公之達。既從其罷道。乃以士褐求見。及對制問。則約儒釋垂祐於天人義同者優柔啟迪之。周武之惑幾於少解。遽會其殂。而宣帝復教亦其力也。使琳立朝處變故之際。雖陳平狄梁公亡以加焉。炫遠二公奮詞鯁正。重法忘軀。周武恃爵位為天下勸賞。欲富貴之。彼上人者豈斯人之徒歟。安藹二公教存則生。教滅則亡。嗚呼。顏段之流也賢哉。

  隋

  夫天命有隋膺斯五運。帝君榮祐宅此九州。所以誕育之初神光洞發。君臨已後靈瑞競臻。故使天兆龜文水浮五色。地開泉醴山響萬年。雲慶露甘珠明石變。聾聞瞽視啞語躄行。禽獸見非常之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