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尼依前隸功德司。不隸主客。所度僧尼。仍令祠部給牒。
廢教八月復興(通鑑)○三武之君。以循邪惡。下臣之請。說意剪除。既廢之後。隨而愈興。猶霜風之肅物也。亦暫時矣。如冬後有春之譬。欲盡殲草木者。使冬後無春則可矣。荀知冬後有春。則何苦自當其惡。而障其為善也。於己何益哉(護法論)。
蘇轍論曰。易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自五帝三王。以形器治天下。導之以禮樂。齊之以政刑。道行於其間。而民莫之知也。老子體道。而不嬰於物。孔子至以龍比之。東漢以來。佛法始入中國。其道與老子相出入。皆易所謂。形而上者。而漢之士大夫。不能明也。魏晉之後。略知之矣。好之篤者。則欲施之於世。嫉之深者。則欲絕之於世。二者皆非也。佛老之道。與吾道同。而欲絕之。佛老之教。與吾教異。而欲行之。皆失之矣。秦姚興區區一隅。招延緇素。譯經談妙。至者數千人。而姚氏之亡。曾不旋踵。梁武江南。事佛前世所未曾見。至於捨身為奴隸。父子皆陷於侯景。議者觀秦梁之敗。為佛法不足賴也。後魏太武。深信崔浩。浩不信佛。勸帝斥去僧徒。毀經壞寺。既滅佛法。而浩亦以非罪赤族。武宗求長生。循於道士之私。夷佛滅僧。不期年而丹毒遽崩。議者觀魏唐之禍。則以為佛法不可忤矣。二者皆見其一偏耳。佛老之道。非一人私說也。自在天地而有是道矣。古之君子。以之治氣養心。其高不可嬰。其潔不可溷。天地神人皆將望而敬之。聖人所以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用此道也。道之於物。無所不在。而尚可非乎。誠以形器治天下。導之以禮樂。齊之以政刑。道行於其間。而民不知。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泯然不見其際。而天下化。不亦同孔子之遺意也哉(三蘇文)。
宣宗 丁卯改元大中。憲宗第三子。武宗之叔也。微時武宗嫉其賢。數欲弑之。宦者仇公武潛佑之。事迫公武為之剃髮。作比丘。使遠游。故天下名山。多所登覽。至杭之鹽官安禪師處。安乃馬大師高弟也。一日預戒知事曰。當有異人至此明日行脚僧數人參禮。安一見異之。待遇特厚。每接談話。益加貴氣。乃曰。寺眾患齋不供。就求一供疏。帝即為製。安覽驚悚。知供僧持化所獲豐厚。乃語帝曰。時至無滯泥蟠囑以佛法後事。所留鹽官最久帝離杭到百丈山。題詩云。大雄真跡枕危巒。梵字層樓峻萬間。日月每從肩上遇。山河長左掌中觀。仙花不間三春秀。靈境無時六月寒。更有上方人罕到。朝鐘暮罄碧雲端。
帝一日。與香嚴間禪師。到棲賢上。方同看瀑布聯句。香嚴云。穿雲透石不辭勞。遠處方知出處高。帝續云。溪潤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本山石刻)○帝到黃蘖。見運禪師。運一日禮拜。帝問曰。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用禮何為。蘖云。常禮如是事。帝曰。用禮何為。蘖便掌。帝曰。太麤生。蘖又掌云。這裏說什麼麤細。又掌後來雪竇顯禪師頌云。凜凜威風不自誇。端居寰海定龍蛇。大中天子曾輕觸。三度親遭弄爪牙。帝為僧名瓊俊(僧傳)○帝居藩邸。甞有異夢。如漢明故事。始龍躍之年。朝宰百官迎立。即皇帝位。接對群僚。處決庶務。中外翕然。方知其隱德焉。即位之初。思見鹽官安公。公已化去久矣。帝追悼以詩云。像季何教禍所鍾。釋門光彩喪驪龍。香堦懶踏初生草。抵掌悲看異日容。玉柄永離三教座。金鳴長鎮萬年蹤。知師下界因緣盡。應上諸天第幾重。安公真贊(亡名)。已將世界等微塵。空裏浮華夢裏身。勿謂龍顏便分別。故應天眼識天人(坡詩住)。
武宗信外道。忌叔之賢。沉之宮廁。仇公武。知宣宗聖明。密衛為僧。同游天下。留鹽官安公會中最久。武宗信外道之惑。盡毀吾教。未幾反毒其己。宣宗登位。悉復興之。雖佛法隆替。係於是。然庸詎知其力非安公致之耶。仇公武之德不愧漢邴吉。而新史略之。獨班班見於安禪師之傳。為嘆也(林間錄)。
大中元年閏月敕。應會昌五年所廢寺。有僧能營葺者。聽自居之。有司毋得禁止。是居相反會昌之政。故僧尼之弊。皆復舊(通鑑)○三月。詔曰。釋氏之教。有資為理之源。中國久行其道。前朝釐革過當。事體乖謬。其天下靈山勝境。應會昌五年所廢寺宇可仍舊修復住持(舊史)。
戊辰 二年。觀察使裴休守宣城。甞與名緇講道。門人謂公曰。敢問三界之言未立。人不知修行。不見因果。介景福者。不為之少。洎斯教也。行乎中夏。愚人畏罪捐其惡。賢人望福增其善。增之不已。則至今當盡善矣。捐之不已。則至今當無惡矣。何昏迷暴虐。無減於秦漢之前。福慧聰明。不增於魏晉之後。歸之者殊途輻湊。立之者萬法雪興。宜使吾人盡升覺路。不宜蚩蚩庶類。由古及今。若斯之迷也。由此之固。庸非溺乎。公笑謂之曰。大明肇啟。法不齊備。聖人繼出。代天為工。結繩畫卦。文質滋改。一聖立一法生。天道人事顯若符契。夫燧人氏之未有火也。則天無火星。人無火食。龜無火兆。物無火災必矣。少昊氏之未理金也。則天無金星。人無金用。龜無金兆。物無金灾必矣。及聖人攻木出火。鍛石取金。於是乎精芒主宰。騰變上下。則知世法人事。隨聖人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