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後一句。意作麼生。師曰。不可雪上更加霜也。明曰。今日且放過。然於衷不敢自是。復看如何是道。一夜坐圃中至五更。正猛提際。忽聞蛙聲。當下身心一空。無以為喻。從是得通身放下。要覓一絲毫。了不可得。以偈呈明曰。虗空逼塞一聲蛙。水鳥含靈共一家。十字街頭親著眼。自歌自唱哩蓮花。明頷之。明一日忽問。如何是佛。師掩耳而出。師坐禪次。明巡堂問。在此作甚麼。師不對。明曰。莫啞麼。師亦不對。明曰。真箇啞那。師下禪牀曰。和尚。也不得向髓中覓骨。明曰。畢竟事作麼生。師曰。銚柄杓杷。明曰。三十棒且放過。是冬。居第二座。明春。事徧參。潛行密用。如愚若魯者二十年。及歸明已示寂。祠部黃端伯。以壽昌席不可虗。請繼之。師入院。一拈提間。八面咸服。龍湖寶方之新。且剩事也。師御人無少長高下。有拜必答。語意溫溫。里紳公府。皆服德欽風。且願執弟子禮。其道德感人如此。順治己丑示寂。壽七十一。臘五十。茶毗。骨粒如銀雪。置塔中級。有指據錄。行世。法語外。偈頌居多。
  頌趙州狗子佛性無話曰。泰山傾倒壓蟭螟。氣絕心灰識浪平。不是泥牛開隻眼。焉知猛虎坐中廳。而塔上之銘。則有黎東古柱下史鄧澄撰。

  福州府鼓山湧泉永覺元賢禪師

  建陽蔡氏子。生明萬曆戊寅。二十補邑庠。讀書山剎。聞僧唱云。我爾時為現清淨光明身。忽覺通身歡喜。急請經閱之。則又茫然莫曉。乃往參壽昌於董巖。昌令看乾矢橛話。久之。一日因僧舉南泉斬猫話。有省。成頌曰。兩堂紛閙太無端。寶劍揮時膽盡寒。幸有晚來趙州老。毗盧頂上獨盤桓。呈昌。昌曰。此事。切不得於一機一境上作解會。須是向百帀千重處。垂手直過。尚當遇人。所謂心雖已在千峰上。猶更將身入眾藏。始是參學眼也。師唯唯。丁巳。年四十親歿。乃棄家。竟投壽昌剃染。一日值昌田中歸。師逆問曰。如何是清淨光明身。昌振衣而立。師曰。祇此更別有。昌遂行。師當下豁然。隨入方丈拜起。將通所得。昌遽連打三棒曰。向後不得草草。次年昌寂。圓戒博山。居香爐峰三載。每當酬酢。皆當仁不讓。山甞曰。者漢生平自許。他時。天下人不奈渠何。歸閩。舟次劍津。聞同行僧誦曰。一時謦欬俱共彈指是二音聲徧至十方諸佛世界。師忽大悟。乃徹見壽昌用處。作偈曰。金雞啄破碧瑠璃。萬歇千休祇自知。穩臥片帆天正朗。前山無復雨鳩啼。嗣是居金仙菴。閱藏三載。次隱荷山。崇禎甲戌。出住鼓山。乙亥開法開元。瓣香為壽昌拈出矣。丁丑。出浙主真寂。辛巳。歸閩主寶善。次結制開元。復還鼓山。
  上堂。東海龍王。與日月燈明佛。大相爭戰。勝負不分。山僧將二人各與三十烏藤。趕過北鬱單越去也。諸人還委悉麼。良久曰。二人是非且置。只如晴明陰雨外一句。作麼生道。咄。
  上堂。雪山老人。指鹿為馬。東西祖師。證龜成鼈。次第累及山僧。亦不免將錯就錯。今當端陽佳節。不可虗度。將太虗空。揑作箇小粽子。與諸人充腸果腹。乃托起香盒曰。大眾。還嚼得碎麼。若嚼得碎。行也競龍舟歌楚些。一任煙波自由。不用飲蒲酒挂艾旗。自然妖踪頓息。如嚼不碎。小粽子塞却諸人口門去也。咦。臨淵無限傷心事。安得黃金鑄屈原。
  上堂。生從何處來。鐵鋸舞三台。死從何處去。三台吞鐵鋸。勿以明相覩。勿以暗相遇。坐斷兩頭關。銀花開玉樹。堪笑當年老凍膿。不解放行只解把住。山僧今日放行也。諸人還會麼。咦。夜半石人方反側。□場好夢向誰言。
  上堂。諸方浩浩競談禪。老僧常抱白雲眠。今朝却被人唆哄。無端走向法堂前。算來無計施設。只得將古人葛藤。為諸人拈掇一上。僧問古德。如何是禪。曰猢猻上樹尾連顛。又僧問。如何是禪。曰猛火著油煎。又僧問。如何是禪。曰碌磚。此三轉語。如駭雞犀。八面玲瓏。如大火聚。棲泊不得。如塗毒鼓。聞者喪身失命。諸人向者三句語。透得三千七百則。陳爛葛藤。一揑粉碎。但老僧者裡。却不如此。若有問如何是禪。向道。鳳山深處雨如煙。又問如何是禪向道。門前池水養新蓮。又問如何是禪。向道。鷓鴣啼破白雲天。若會得老僧底。盡會得古人底。會得古人底。未必會得老僧底。若會得老僧。當別甑炊香飯。供養你也。
  小參。直截根源。不存知解。當陽露出。不費纖毫。若也眨起眉毛。早成蹉過。纔落擬議。便隔千山。所以睦州見僧來便掩門。魯祖見僧來便面壁。可謂真實相為。豈似我輩阿漉漉地。說三道四。問妙答玄。祖師門下。成箇甚麼。雖然。也須識古人誵訛始得。祇如魯祖面壁。羅山云。我當時見。好與五火抄。何故。為他解放不解收。玄沙云。我當時見。也與五火抄。且道。與羅山是同是別。二大老。雖則各具手眼。檢點將來。總是借西家燈。照東家壁。山僧今日將三大老。各與五火抄。還會麼。橫身當宇宙。誰是出頭人。
  小參。曲如箭直如鈎。小是海大是漚。蚯蚓跳過東海。跛鱉飛上雲霄。參。
  示眾。臨濟喝收歸後架。德山棒拋向前坑。不用從前殘羹餿飯。斬新條令一句作麼生。只把一枝無孔笛。夜深吹徹紫霄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