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曰:“文殊失却玻璃盞。”
曰:“如何是佛?”
師曰:“生鐵秤槌。”
曰:“如何是法師?”
曰:“石頭土塊。”
曰:“如何是僧?”
師曰:“黑漆拄杖。”
曰:“不涉寒暑者是甚麼人?”
師曰:“為汝道了也,汝還識否?”
僧擬對,師咄曰:“擬心即乖,開口便錯。眨得眼來,錯過了也。”
曰:“原來恁麼地近那。”
師曰:“汝見個甚麼道理?”
曰:“面目分明,當機不露。”師震威一喝!僧當下豁然。
景泰五年,住投子。
僧問:“遠離皖山,來據投子。海眾臨筵,請師祝聖。”
師曰:“鼎內長生篆,峰頭不老松。”
曰:“祝聖已蒙師的旨,投子家風事若何?”
師曰:“提瓶穿市過,不是賣油翁。”
曰:“只如祖師道,‘不許夜行,投明須到’,還端的也無?”
師曰:“雖然眼裏有筋,爭柰舌頭無骨?”
曰:“趙州道,我早猴白更有猴黑,意作麼生?”
師曰:“不因弓矢盡,未肯竪降旗。”
問:“今日和尚陞座說法,未審有何祥瑞。”
師曰:“麒麟步驟丹霄外,優鉢花開烈火中。”
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雪消山頂露,風過樹頭搖。”
師乃顧視大眾,曰:“只這些子,誵訛古今,多少師僧到這裏,開口不得,思量不及,舉揚不出。”
驀拈拄杖,曰:“今日因甚却落在山僧手中?”
以拄杖橫按,曰:“橫也由我。”
拈起拄杖,曰:“竪也由我。”
放下拄杖,曰:“放下也由我。以卷舒殺活,總由我。”
又以拄杖向空中點一下,曰:“正當恁麼時,從上佛祖乃至天下老和尚,到這裡只得乞命有分。眾中莫有為佛祖出氣底麼?”
良久,卓拄杖一下,曰:“[翟*支]瞎金剛正眼,靠倒空王寶座。汝等諸人討甚麼椀?”
師一日,到菜園,見園頭縛冬瓜架。
師指冬瓜曰:“這個無口,因甚長得許多?”
頭曰:“某甲不曾怠惰一時。”
師曰:“你主人公還替你出些氣力也無?”
頭曰:“全靠他力。”
師曰:“請來與老僧相見。”
頭禮拜,師曰:“猶是奴兒婢子在!”
頭拈篾縛冬瓜架,師呵呵大笑,回顧侍僧,曰:“菜園有虫。”
成化九年三月十五日,示微疾。眾請師末後句,師展兩手示之。
曰:“會麼?”
曰:“不會。”
師復曰:“今年今日,推車撞壁;挂倒虗空,青天霹靂。呵呵呵,泥牛吞却老龍珠,澄澄性海漚花息。”遂安詳而逝。

  伏牛山物外圓信禪師

金臺高氏子。依無際參究,後得洒脫。偈曰:“崑崙倒跨清風舞,澗底泥牛闘石虎。磕著蒼松眼上眉,蟭螟踏破虗空肚。”

  重慶府西禪雪峰瑞禪師

天奇參師,問:“如何是無字意?”
奇移時乃答曰:“澗底頑氷吞宇宙,性湖明月匝天寒。”
師大喝曰:“汝還有嫌凡愛聖的心,掃妄求真底見。”
奇曰:“是。”
師曰:“你若嫌凡愛聖,斷般若之善根;你若掃妄求真,絕諸佛之命脉。”
又震聲喝曰:“真又是誰?妄又是誰?凡又是誰?聖又是誰?”
奇乃豁然。便禮拜。

  古庭善堅禪師

滇之混明人。參“一歸何處”話。一日,定中聞僧曰:“見無所見,即真見。”師於此頓然脫落。
正統乙丑,至隆恩,見無際。
際曰:“子將從前做工夫處親似一遍。”師實供說,至見諦處,叉手默然。
際曰:“子見諦如何與我不同?”
師以兩手大展,曰:“這個非別。”
際曰:“這個還著言句也無?”
師曰:“實無一字。”
際曰:“只此無一字處,吾與汝證明已竟。”
師禮辭,際曰:“子向甚麼處去?”
師曰:“十字街頭呵佛罵祖去。”
際曰:“子再來麼?”
師曰:“不違和尚尊顏驀直而去。”
就止金臺大容山,雲水不絕。際恐師出世早,命為首座。
問曰:“子別在甚處?”
師曰:“佛祖行不到處。”
際曰:“還許人來否?”
師曰:“坦然無礙。”
際曰:“從上古人阿誰有超祖之智?”
師曰:“黃檗。”
際曰:“子見黃檗麼?”
師曰:“縱是黃檗也須見擯。”
際曰:“敢在我這裏說大話!”
師曰:“正眼無私。”
際曰:“觀子知見,吾非子之師也。”
師曰:“無有過量,豈免貶駁?”
際曰:“如是如是。”

  素菴田大士法嗣
  佛跡頤菴真禪師

  開堂,普說曰:“青山疊疊,綠水滔滔。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