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建廣薦會干蔣山,親行三獻之禮。命師撰樂章召集諸幽爽。命師為陞座說法。十年冬,詔師箋釋心經金剛楞伽三經。丁巳奉使西域,十五年還朝,授右街善世。復命育髮授以儒職,師姑奉命。至髮長,上召而官之。師再辭,上乃從之,賜師免官說。後以胡黨獲譴著,住鳳陽槎枒峰,十九年取歸。越五年,以老賜歸,渡江至江浦之石佛寺。示疾,喚侍者,曰:“者個聻。”者茫然,師曰:“苦!”遂寂。塔于天界訢公之後。
九江府圓通約之崇裕禪師
毗陵陳氏子。年十六,從壽昌院東林曉公為沙彌。具戒後,首參元叟,端次謁斷崖,義皆未有所證入,乃往見笑隱。隱舉臨濟無位真人話詰之,曰:“你還知麼?”師不覺下拜,隱曰:“你何所見而作禮?”師曰:“拜者非是他人。”隱曰:“從門入者不是家珍。”師曰:“和尚慎毋欺人。”隱首肯之,留笑隱者十餘年。
初住南禪,次住圓通。師重新之,不日而成,適符旻古佛三百年後大興佛法之讖。又遷育王,亦起其廢。洪武五年秋,上建法會于鍾山。師應召至,便殿問以佛法大意,師以偈獻,上大悅賜食。上前師或假寐,鼻息微有聲,鄰坐引裾覺之,上笑曰:“此老人無機心,誠善知識也!”後示寂,塔于石耳峰。笑隱甞稱其戒律嚴潔,言行不相背馳,惟崇裕一人而已。
杭州靈隱用貞輔良禪師
蘇州吳縣人,范文正公十葉孫。十五從迎禪院薙髮受具,乃曰:“學佛將以明心,心非師無以示肯綮。”去從北禪澤法師學台教,充然若有所契。會士瞻杓公,勉其更衣入禪,指參笑隱。隱一見器之,問答之際棒喝兼施,剎那之頃凡情頓喪。他日隱再有所問,師發言愈厲。隱笑曰:“得則得矣,終居第二義也。”久之乃契心宗。尋往四明育王,參石室瑛,縱橫叩擊,石室極推譽之。
出世嘉興之資聖,遷越之天章,移杭之中竺,升靈隱,示眾:
達磨一宗,陵夷殆盡,汝等用力,如救頭然可也。然百千法門無量妙義,於一毫端可以周知。如知之,變大地為黃金,受之當無所讓,否則貽素飡之媿矣!歲月流電,向上之事,汝等急自進修。
洪武四年正月十有五日,手疏衣貲入公帑,散交遊,及治喪之事。顧謂左右,曰:“吾望日巳時逝矣。”及時,索浴端坐入寂。
杭州靈隱寺清遠懷渭禪師
南昌魏氏子,笑隱之甥也。生而靈芝產於庭槐,已而英發,誦書不待師授。时隱住龍翔,聞而喜曰:“此吾宗千里駒也!”挽致座下。龍翔為東南都會,四方名紳俱與隱遊。或發天人性命之秘,文辭開閤之法。師得與聞之,學問大進,爭歆慕之,曰:“此文中虎也。”師曰:“公等謂吾專攻是業耶?佛法與世法不相違背故。以餘力及之,將光潤其宗教爾。苟用此相誇,豈知我哉!”
一日,隱警勵諸徒眾,未有對。師直前肆言,隱振威一喝,師氣不少沮,往返詰難。隱笑曰:“汝可入吾室矣。”命為記室。隱瀕沒,召師曰:“吾據師位四十餘年,接人非不夥,能弘大慧之道使不墜者,惟汝與宗泐耳汝。其懋哉!”
後主會稽之寶相,杭之報國,湖之道場。洪武初年,主淨慈,應詔入京,回退居錢塘之。梁渚八年十二月,召門弟子囑後事,怡然而寂,是月之十六日也。茶毗有不壞者三,曰齒牙,曰鉢塞莫,曰室利羅。塔于梁渚。
竺田霖禪師法嗣
安吉州道場孤峯明德禪師
姓朱氏,家世明之昌國。父與普陀玠公交,玠聞鷄聲入道,凡說法必鼓翅為鷄號。玠亡已久,母夢玠來託宿,覺而有娠,十四月始生。在童幼,好趺坐。問:“將何求?”師曰:“欲學坐禪求作佛爾。”年十二,入金鵞院為僧。越五年受具戒,慨然有求道之志。首謁竺西,西問:“汝從何方來?”師曰:“金鵞來。”西曰:“金鵞山高多少?”師曰:“不見頂。”西斥之。
一日,西舉世尊拈花因緣,師忽若有解,造偈以呈,西肯之。復如淨慈見晦機,機問:“甚麼人恁麼來?”師曰:“胡張三,黑李四。”機曰:“汝從朝至暮著衣喫飯,還認得自己否?”師曰:“胡張三,黑李四。”機拈棒,師拂袖而出。往見明極俊公,機語契合,命入侍司,尋主藏會。明極往日本,師乃抵雪竇。值竺田上堂舉隱山泥牛入海話,師於是群疑頓釋。以所見呈田,田曰:“人天眼目儼然有在。”後住松江之東禪,再遷保寧,居一十五載,三遷道場,升淨慈。洪武初,謝歸道場竹林菴。五年二月示微恙,至二十七日入滅。
仰山欽禪師法嗣
杭州西天目高峰原妙禪師
蘇之吳江徐氏子,十五出家於秀水密印寺。初參斷橋,次謁雪巖。於北澗懷香請益,纔問訊即打出。後凡入門,便問誰與汝拖者死屍來,聲未絕,便打出。一日,覩五祖演和尚真贊曰:“百年三萬六千日,反覆元來是者漢。”驀然打破拖死屍之疑。值雪巖住南明,師即往省。巖問:“阿誰與汝拖個死屍到者裏?”師便喝,巖拈棒,師把住,曰:“今日打某甲不得。”巖曰:“為什打不得?”師拂袖便出。
一日,巖問:“日間浩浩時作得主麼?”師曰:“作得主。”曰:“睡夢中作得主麼?”師曰:“作得主。”曰:“正睡著時,無夢無想無見無聞,主在甚麼處?”師無語,巖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