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天雨四花,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一牛飲水五馬不嘶。”曰:“恁麼則熈怡的旨傳千古,寂照宗風播四方。”師曰:“好事不如無。”
遷靈巖,上堂:
正法眼藏,亘古亘今。般若真燈,照天照地。當陽無向背,直下絕承當。靈然獨露,透色透聲。廓爾現前,絕聞絕見。常在一切處,不為一切處所拘;非離一切時,不為一切時所攝。者裡見得,無迷無悟,非後非先。百千法門無量妙義,不假思惟悉皆具足,建化法中斯為可矣。若是衲僧門下,直須向百尺竿頭濶步,蟭螟裏裏藏身。娑婆擲去他方,妙喜拈來此土。不知承甚麼恩力,得恁麼奇特?良久,曰:“慣從五鳳樓前過,手握金鞭賀太平。”
未幾,退隱吳松之上。永樂初,詔天下儒釋道流之深通文義者,纂脩永樂大典。師應詔而起,留京三載。七年,夏住徑山。
上堂:
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前面是鉢盂峯,中間是佛殿,喚甚麼作一法?良久,曰:“國一祖師元是崑山人。”越四載,師以老病,退歸於蘇之北山松院。一日,無疾而逝。
徑山銘禪師法嗣
嘉興府天寧西白力金禪師
吳都姚氏子。幼依寶積院祝髮。初謁古鼎,鼎示以德山見龍潭話,從而有契,俾掌記室。未幾,命首眾,分座說法。至正丁酉,出住瑞光。會天寧寺災,師為起廢,帝師授以圓通普濟之號。
師自幼喪父,惟有母存,乃去城東一舍築孤雲菴以奉養焉。或譏之,師呵曰:“你不見編蒲陳尊宿乎?何言之易易也!”洪武初,遷淨慈。四年春,詔住天界。見皇上于外朝,慰勞再三,恩意優渥,即令內官送入院繼。復召入內,庭奏對稱旨,上大悅。是春,詔建廣薦法會于鍾山,命師總持齋事。五年,復建大會,大駕幸臨,命師闡揚第一義諦。自公侯以下,環而聽之,靡不悅服。一日,忽示弟子,曰:“吾有宿因未了,必當酬之,汝等勿以世相逼我。”未幾示微疾,委順而化。茶毗舍利無數,塔于嘉興城西環翠蘭若。
龍翔訢禪師法嗣
南京天界覺原慧曇禪師
天台楊氏子。母夢吞明珠而娠,及生,容貌嶷然,幼不與群童狎。長依越之法果寺出家,尋受具戒。初習教華嚴止觀無不貫練,尋棄去入禪。時笑隱唱道於中天竺,師往造焉。隱問:“何處來?”師曰:“遊山來。”隱曰:“笠子下拶破洛浦遍參底作麼生?”師曰:“未入門時呈似了也。”隱曰:“即今因甚不拈出?”師擬議,隱便喝,師當下脫然有省。他日,隱展兩手示師,曰:“八字打開了也,因甚不肯承當?”師曰:“休來鈍置。”隱曰:“近前來為汝說。”師即掩耳而出,隱頷之。命侍香尋掌藏于龍翔。
至順二年,初住牛首之祖堂,遷石城清凉保寧蔣山。勅改龍翔為天界,詔師住持,特授演梵善世利國崇教大禪師。
上堂:
一句子黑漆黑,無把柄,有準則。良久,曰:“會麼?”碓搗東南,磨推西北。
上堂:
少室峰前,曹溪門下。
燈燈相繼,的的相傳。
自古自今,絲毫不易。
且以何為驗?
樓臺上下火照火,車馬往來人看人。
上堂:
長者長法身,短者短法身。即今現前一眾坐立儼然,有長有短,諸人盡知盡見,畢竟阿那個是法身?若也會得,捧鉢盂向香積世界喫飯。若也不會,長連床且喫粥喫飯。
上堂:
經有經師,論有論師,龍河放一線道,分科列段去也。拈拄杖卓一下,曰:“且道是何章句?”
上堂:
只個現成公案,眾中領解者極多,錯會者不少。所以金鍮不辨,玉石不分,龍河這裏直要分辨去也。張上座李上座,一個手臂長,一個眼睛大,總似今日達磨一宗,教甚麼人擔荷?噓一聲,下座。
上堂:
威音王已前,彌勒佛已後,有個現成公案,未敢與汝說破。何故?心不負人,面無慚色。
示眾:
春風浩浩,春日遲遲。
黃鸝啼在百花枝,
個中無限意,消息有誰知。
語未畢,有僧出問,曰:“心意識遏捺不住時如何?”師厲聲曰:“是誰遏捺?”室中謂僧曰:“二六時無汝啗啄分,無你趣向分,會麼?”僧罔措。師曰:“未明三八九,難免自沉吟。”
洪武三年,奉使西域。至僧伽羅國,其王事師於佛山精舍。明年九月,示寂祔葬辟支佛塔。先是彼佛懸記,今之開祔適符其言。尚書回奏,上勅賜遺衣塟於雨花臺之左。
南京天界寺季潭宗泐禪師
台之臨海周氏子。始生坐即跏趺,人異之。八歲從笑隱學佛,經書過目成誦。十四薙落,二十受具。一日,隱問:“國師三喚,侍者三應,於意云何?”師曰:“何得刲肉作瘡。”隱曰:“將謂汝奇特,今故無所得也。”師一喝,隱擬拈棒,師拂袖而出。
元末隱徑山。洪武元年,出世中竺。
上堂:
金剛王劒橫揮,千妖屏跡,爍迦羅眼洞照萬物,潛形到此卷舒在己。殺活臨時,直得千歲巖申夭[跳-兆+孛]跳。錢塘水東流西流,諸人還知有也無?遂竪拂子,曰:“庭前石笋抽條也,會見高枝宿鳳凰。”
洪武四年遷徑山,詔致天下高僧有學行者,師首應。詔至奏對稱,旨命住天界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