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州龍泉吳氏子。

早歲慕出世法,見大慧於徑山。慧陞座,稱應菴為人徑捷。

師聞之,不待旦而行。既至,朝夕咨請。應菴舉“世尊有密語,迦葉不覆藏”。師曰:“鈍置和尚。”菴震威一喝,師有省。菴大喜,以為法器。

隆興初,師始得度。入閩見木菴,菴舉“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師曰:“裂破。”菴曰:“琅琊道:‘好一堆爛柴’。聻!”師曰:“矢上加尖。”如是應酬數反。菴曰:“吾兄下語,老僧不能過。其如未在。他日拂柄在手,為人不得,驗人不得。”師曰:“為人者,使博地凡夫一超入聖域固難矣!驗人者,打向面前過不待開口已知渠骨髓,何難之有?!”菴舉手曰:“明明向汝道,開口不在舌頭上,後當自知。”

逾年,見密菴於西山。隨問即答,菴微笑而已。師切於究竟,至忘寢食。會密菴入室次,問僧“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話,師侍側,豁然大悟。乃曰:“今日方會木菴道‘開口不在舌頭上’”。自此機辯縱橫,旋出世於平江澄照。徙光孝冶父,薦福香山虎丘。

慶元三年,被旨補靈隱。

上堂:“大凡扶竪宗乘,須具頂門正眼,懸肘後靈符。只如寶壽開堂,三聖推出一僧,寶壽便打。三聖道:‘與麼,為人瞎却鎮州一城人眼去在。’寶壽擲下拄杖便歸方丈。二尊宿等閑一挨一拶,便乃發明臨濟心髓,只是不知性命總在者僧手裏,還有檢點得出者麼?昔年覓火和煙,得今日擔泉帶月。”

歸示眾:“古者道:‘拈起也天回地轉,放下也草偃風行。’冶父則不然:拈起也乾坤黯黑,放下也瓦礫生光。忽有一個半個驀然[翟*支](应该是戳字)瞎頂門,達磨一宗未至寂寥在。”

示眾,舉“臨濟如蒿枝拂相似”公案,雪竇曰:“臨濟放處太危,收來太速。”師拈拄杖曰:“臨濟據令而行,不知孤負黃檗。雪竇盡力擔荷,也只見得一邊。且道薦福節文在什麼處?”擲下拄杖。

示眾,舉“汾陽曰:識得拄杖子行脚事畢。”師曰:“汾陽雖是開口見膽,未免落在第二頭。”驀拈拄杖曰:“者個不得喚作拄杖子。漆桶,參!”

室中垂語曰:“是風動,是幡動?”僧擬議,師便打出。又曰:“不是風動,不是幡動。”僧擬議,師亦打出。又曰:“有力量人因甚擡脚不起?”又曰:“開口不在舌頭上。”又曰:“明眼衲僧因什打失鼻孔?有賊無贓⊙”

僧問:“如何是一同一質?”師曰:“裂破。”曰:“如何是二同大事?”師曰:“一毛頭上定乾坤。”曰:“如何是三總同參?”師曰:“蝦蟆、蚯蚓、跛鼈、盲龜。”曰:“如何是四同真智?”師曰:“一不成、二不是。”曰:“如何是五同徧普?”師曰:“大地撮來無寸土。”曰:“如何是六同具足?”師曰:“猶欠一著。”曰:“如何是七同得失?”師曰:“入泥入水。”曰:“如何是八同生殺?”師曰:“自救不了。”曰:“如何是九同音吼?”師曰:“八角磨盤空裏走。”曰:“如何是十同得入?”師曰:“寒山逢拾得。”曰:“與什麼人同得入?”師曰:“胡張三、黑李四。”曰:“與誰同音吼?”師曰:“狸奴白牯。”曰:“作麼生同生殺?”師曰:“德山棒、臨濟喝。”曰:“什麼物同得失?”師曰:“草裏輥。”曰:“阿那個同具足?”師曰:“信手拈來著著親。”曰:“是什麼同徧普?”師曰:“針鋒影裏騎大鵬,等閑挨落天邊月。”曰:“何人同真智?”師曰:“黑山鬼窟。”曰:“孰與總同參?”師曰:“燈籠入露柱。”曰:“那個同大事?”師曰:“嘉州大象、陝府鐵牛。”曰:“何物同一質?”師曰:“盌脫丘。”

師退居東菴,俄屬微疾。因書偈曰:“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瞥轉玄關,佛祖罔措。”跏趺而寂。塔全身於北高峰之原。

慶元府天童枯禪自鏡禪師
  長溪高氏子,受業泉州法石。後遍參諸方,得旨於密菴。出世寧德鳳山、嘉定。

癸未,移鼓山,鑄洪鐘,有挂鐘偈曰:“一模脫就轉風流,平地教他不肻休;要得洪音喧宇宙,直須更上一層樓。”

頌鵝湖因“唐憲宗詔,問:‘如何是佛性?’”曰:“因地而倒因地起,離地求起無是理。不離所問語雖親,認著依前還不是。”

紹定己丑,移真州北山,後移天童。甫至而寂,建塔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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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州薦福曹原生禪師

  南劒人。甞詠靈雲石曰:“雲去復來非有意,雲來復去亦無心;有無截斷靈何在?突兀一峰青到今。”

頌“長沙與仰山翫月”曰:“浮雲散盡月當空,兔子懷胎產大蟲;跳出風前弄牙爪,至今撼動廣寒宮。”

頌“僧問古德‘生死以何為舟航’”曰:“年盡不燒錢,鼠穴被蛇穿;直饒玄會得,對面隔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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