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峰異之曰。子異日必為王者師。後自鵞湖歸。溫嶺結庵。繼居將軍岩。二虎侍側。神人獻地。為瑞岩院。學者爭集。甞謂眾曰。古聖修行須憑苦節。吾今夏則衣楮。冬則扣氷而浴。故世人號為扣氷古佛。

  福先進歌 汾陽始頌

  傳燈錄曰。洛京福先仁儉禪師。自嵩山罷問。放曠郊廛。時謂之騰騰和尚。唐天冊萬歲中天后詔入殿前。仰視天后良久曰。會麼。后曰不會。師曰老僧持不語戒。言訖而出。翌日進短歌一十九首。天后覽而嘉之。厚加賜賚。師皆不受。又令寫歌辭傳布天下。其辭並敷演真理。以警時俗。唯了元歌一首盛行於世。歌曰。修道。道無可修。問法。法無可問。迷人不了色空。悟者本無逆順。八萬四千法門。至理不離方寸。識取自家城郭。莫謾尋他鄉郡。不用廣學多聞。不在辯才聰俊。不知月之大小不。管歲之餘閏。煩惱即是菩提。淨華生於泥糞。人來問我若為不能共伊談論。寅朝用粥充饑。齋時更飱一頓。今日任運騰騰。明日騰騰任運。心中了了總知。且恁半癡半鈍。
  寶訓曰。萬菴曰。頌始自汾陽。暨雪竇宏其音。顯其旨。汪洋乎不可涯。又心聞曰。天禧間雪竇以辯博之才美意變弄求新琢巧。繼汾陽為頌古。籠絡當世學者。宗風由此一變矣。汾陽無德禪師錄有頌古一百首。盖以此為權輿也。

  歸宗真藥 蒙庵毒種

  真淨克文禪師。後住歸宗。正宗贊曰。真淨文禪師嗣黃龍無盡(張商英。字天覺)。見兜率(名從悅)舉清素侍者末後句。事逮。罷相過歸宗。夜話及此。師輙怒曰。是何嘔血禿丁脫空謾語。豈可信受。遂不終語。無盡居荊溪。覺範往見之。無盡與語曰。惜乎真淨不知此也。範曰。相公只知清素末後句。及真淨真藥現前而不能覺。盡驚曰。果有此耶。曰疑則別參。盡於言下頓見師用處。遂炷香望歸宗悔謝。
  枯崖漫錄曰。蒙菴聰禪師。生福州長樂朱氏。依信之龜峰光晦庵得度。即告以欲隨眾專一體究己躬大事。免以眾務為役。庵笑曰。汝要緊參禪那。佛法在一切作用處。尋常行履處。何懼事務奪。即今且限一月日。如不了决。罰不恕。退以佛法在尋常行履處寫貼於牕上。脇不至席者半月。庵時時默探之。見其作意太猛烈。私念云。此子若不悟。恐狂去。一日聞搐鼻有泣聲云。啞壞了此子。訽問乃知俗家訃音至。庵舉意曰這裡好與一槌。即喚來問曰。汝有什麼事。具道以父亡。聲未絕。庵扭住與一掌云。許多無明煩惱甚處得來。又一掌。當下疑滯氷釋。即禮謝。衝口呈偈曰。了了了。徹底了。無端赤脚東西走。踏破晴空月一輪。八萬四千門洞曉。自此機鋒峻捷無敢當者。庵臨寂時付以法衣并偈曰。再來毒種元聰侍者。尀耐吾宗滅汝邊也。

  德挫將軍 元接僧統

  僧寶傳曰。圓通緣德禪師。後主聞其名致至金陵問佛法大意。留禁中。又創寺以居之。昭惠后以其子宣城公薨。施錢建寺於廬山之陰石耳峰之下。開基日得金像觀世音於地中。賜名圓通焉。本朝(宋)遣便問罪江南後主納土矣。而胡則者據守九江不降。大將軍曹翰部曲渡江入寺。禪者驚走。德淡坐如平日。翰至不起不揖。翰怒呵曰。長老不聞殺人不眨眼將軍乎。德熟視曰。汝安知有不懼生死和尚耶。翰大奇。增敬而已曰。禪者何為而散。德曰擊鼓自集。翰遣裨校擊之。禪無至者。翰曰不至何也。德曰公有殺心故爾。德自起擊之。禪者乃集。翰再拜問決勝之策。德曰非禪者所知也。
  僧寶傳曰。佛印禪師。名了元。字覺老。高麗僧統義天航海至明州。傳云義天棄王者位出家。上疏乞徧歷叢林問法受道。有詔朝奉郎揚傑次公館伴。所經吳中諸剎皆迎餞如王臣禮。至金山。元牀坐納其大展。次公驚問故。元曰。義天亦異國僧耳。僧至叢林。規繩如是。不可易也。眾姓出家同名釋子。自非買崔盧以門閥相高。安問貴種。次公曰。卑之少徇時。宜求異諸方。亦豈覺老心哉。元曰。不然。屈道隨俗。諸方先失一隻眼。何以示華夏師法乎。朝廷聞之。以元為知大體。

  法雲世諦 大溈念誦

  大慧普說曰。老杲和尚(法雲佛照)根本下明。但拙於語言三昧。每陞座謂眾曰。老僧熈寧八年文帳在鳳翔府供申。當年崩了華山。你後生家幾時知得遮幾句兒。無時不說。然後隨其所請回向下座。或問曰。和尚因什麼寶華座上一向說世諦耶。杲應之曰。癡人。法豈有二種。
  大慧普說曰。大溈(真如慕喆)法席甚盛。龍象蹴踏。每遇陞堂。三通鼓罷大眾雁行而立。風滲滲地趺坐。良久乃舉箇古人頌子云。欲識本來心。青山綠水深。不是身心境。徒將聞見尋。識得便識取。不用更沈吟。參。便下座後。五日又當參。復舉是柱不見柱。非柱不見柱。是非已去了。是非裡薦取。參。但是陞座。除拈提公案外。其餘多類此。有箇川僧滑稽。從溈山下來。有問大溈法道如何。僧云規矩法度甚好。只是念誦多[日*煞]。曰三八念誦叢林定法。何言甚多。僧云。大溈獨不然。三八日。僧堂前維那念誦了。五日。法堂上長老又念誦。衲子傳以為笑。

  禪苑蒙求拾遺(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