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質損益。變化適中。堯舜性之。全體是道。湯武身之。修道設教。三代之季。春秋之際。岑岌乎難言之矣。孔子聖德天生。而好古敏求。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不得其位。以道教天下後世。如春風之行萬物。日月之貫四時。三皇五帝以來之道。至孔子集厥大成。治世之教。無以加焉者也。及孔子之門者。顏回曾參。端木賜。閔損等為最。顏子生知近道。竭才卓立。不幸蚤卒。孔子傷之。有喪予之慟。曾子克己省察。盡心忠恕。以一唯傳一貫之道。釋明德新民。修齊治平之要。而孔子之聖學以傳。孔子生鯉。伯魚。亦蚤卒。鯉生伋字子思。子思子作中庸。發明孔子之道。本於天性。成於人道。誠明參贊。極之無聲無臭。而與天地合其德矣。孔子之道。傳於曾子。闡於子思。子思後傳孟子。聖脉淵源。澤流後世。孔子作春秋。絕筆於西狩獲麟以天道終。此西方聖人之教。將化行震旦之祥也。自三皇建極以來。至春秋西狩獲麟庚申之歲。凡歷三百二十六萬七千年。迦文佛滅後。凡四百七十年。
  或謂祥符曰。天地死生之故。孔子非不知之。葢不欲明言耳。祥符曰。聖人無隱。曰若然。則孔子未之知乎。祥符曰。聖人無所不知。曰何以不明言也。祥符曰。聖人甞繫易矣。繫之辭曰。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與天地相似故不違。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故不過。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故不憂。安土敦乎仁。故能愛。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通乎晝夜之道而知。故神無方而易無體。又曰。天生神物。聖人則之。天地變化。聖人效之。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又曰。過此以往。未之或知。窮神知化。德之盛也。孔子之言如此。而謂之不知可乎。然孔子聖人。猶是人也。擬之於天。則有間矣。而曰天生德於予。天之於佛。夫何如哉。孔子五十而知天命。佛則一念普觀無量劫。無去無來亦無住。孔子曰。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又曰。不逆詐不億不信。抑亦先覺者是賢乎。又子絕四。毋意必固我。從心所欲不逾矩焉。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孔子葢天地間之聖人也。天地間之聖人。而何必求之以天地之外哉。佛葢出世之大聖人也。知見廣大。具六神通。唯其具宿命通。則一念超入無際。唯其其天眼通。則一瞬徧周太虗。是故天地死生之極致。非佛孰能了了宣揚。如指諸掌乎。非佛法孰能一念圓證。頓離真妄乎。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苟非其人。道不虗行。故曰。百姓日用而不知。君子之道。民鮮能也久矣。
  或曰。易之所謂精氣為物者。以陰精陽氣聚而成物。神之伸。謂人之生也。遊魂為變者。以魂遊魄降。散而為變。鬼之歸。謂人之死也。此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也。其義何居。祥符曰。此其所以未了生死之本也。生死之本。本於一心。非陰陽二氣聚散之謂也。其曰。聚而成物。物何以聚。其曰。以死為歸。歸於何所。不可茫茫造化。無自而聚。杳杳無知。歸於斷滅也。知生死本乎一心。陰陽魂魄之說。皆一念圓攝而無遺。其詳晰楞嚴言之矣。覽之自當洞若觀火。宋儒之言似也。而非孔子之旨。孔子曰。易與天地準。故能彌綸天地之道。非天地之道。不出此心乎。思之則自得矣。
  或曰。易之所謂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者。謂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聖人則之。理而已矣。非真有所謂天也。祥符曰。理固可以則天。而不可謂天為理。即以詩書孔子之言證之。如曰。天降下民。不可謂理降下民也。如曰。天視自我民視。不可謂理視自我民視也。如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不可謂在理左右也。如曰。上帝既命。不可謂上理既命也。如曰。天生德於予。不可謂理生德於予也。如今九五之尊稱天子。不可謂理子也。儒之言天。亦彰明校著矣。但居人境。而未能上徹乎天界。故極而稱之曰上帝。仰而望之曰彼蒼者天。葢其視天固已高高而不可逾矣。抑知天地之大。亦自我一心而建立哉。
  或曰。易有云。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願聞其說。祥符曰。此一陰一陽。宜作體用看。繼宜作發用看。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也。成宜作體具看。我固有之矣。非由外爍我者也。故曰。成性存。存道義之門。
  問曰。治世之教。儒宗尚矣。儒宗道統。孟子而後。可得聞乎。今學士經生。皆宗朱子。而象山議論知見。及良知良能之說。可參合乎。祥符蔭曰。儒宗道統。至孟子而大綱未墜。秦漢之間。紛然龐雜。既未可語夫聖學之醇。即唐昌黎振起斯文。推尊聖學。其功未為不鉅。然亦未可語夫大道之要。至宋濂溪周子。博學力行。著易說易通。上接洙泗。下逮河洛。明道伊川兩程子承其學。發孔孟心傳之秘蘊。為後世理學之淵藪。秦漢而後。實稱周程。新安朱子。經書集註。會諸儒之全。而得治世之要。講學尊經。使後世學者。確然有畫一之章程。可行可守。朱子誠有功於聖學者矣。橫渠張子。見二程後。深明易理。而有意復三代之治。故今之學者。皆曰周程張朱。謝上蔡。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