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下乎。經善其言。遂徧參蓮池宏。達觀可。憨山清。語各投契)來。廬州舒城沙氏子。生而白衣重包。葷酒性絕。年十六。禮五臺靜菴通公。修空觀五年。參壽昌經於峨峯。不契。復謁於寶方。經問蟻子解尋腥處去。蒼蠅偏向臭邊飛。是君邊事。是臣邊事。來曰。臣邊事。經曰。大有人笑你在。來曰。先所論皆是。到這裏。因甚不是。經曰。此一不是。彼一切都不是。一日如廁。見人上樹。豁然大悟。趨見經。入門便拜。經曰。子近日如何。來云。有箇活路。祇是不許人知。經曰。因甚不許人知。來曰。不知不知。經舉龍吟霧起虎嘯風生公案。來立呈頌曰。殺活爭雄各有奇。模糊肉眼曷能知。吐光不遂時流意。依舊春風逐馬蹄。經笑曰。子今日方信悟不爾欺也。來曰。向後還有事也無。經曰。老僧祇知二時粥飯。亦不知有向後事。來曰。豈無方便。經曰。子後得座披衣。幸無籌策足矣。
  沙門真緣焚身供舍利塔。
  緣錫山梁氏子。形材劣眾。精銳過人。歷名山而參尊宿者十有六夏。得悟性宗。兼以念佛三昧。萬歷二十六年。結制日。卓錫四明。展敬阿育王舍利。七寶塔光中。獲覩釋迦如來丈六紫金身。率然而喜。捬然而泣曰。真緣何德。乃感我佛希有瑞相。誓欲焚身。以報佛恩。遂數日不食。啜油而已。遐邇道俗。然否者半。有一闡提姍笑曰。何物闍黎。敢爾誑惑。有如熾然不勝其楚而逸。吾必挽以燼之。一快眾念。是月二十五日。茶毗於寺後之塔山。用綿纏體。塗以香油。結趺端坐。厝薪四周。手中一艾丸。摩挲久之。忽烈燄迸發。自膝底然至襟次。俄而青光一道。直衝碧落。頂間見化佛一尊。約修二尺許。金色爍人。胸前兩臂。併作黃金相。時聞送眾。佛聲浩浩。復開目云。不用念佛。當念心經。眾皆朗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緣復云。不是這心經。是會不下萬眾。歡踴者。悲戀者。讚仰者。頂禮者。但知迴心三寶而已。惜無一人薦取其意者。如前姍笑闡提。亦知叩顙謝過。火餘建方墳於峯頂。緣初入山時。見一黑虎夕踞崖石。有二神人。作禮求緣記莂。及火化時。郡中一童女倚樓。遙見碧落之光。乃望空歸禮。愛護處身。畢生修道云。
  雲外香曰。自喜見菩薩以身供養如來。河沙諸佛。讚言善哉。是真精進。以法供養。名第一之施。嗣後見聞。亦寥寥矣。法不云乎。出家菩薩。應燒身燒臂燒指供養於佛。乃至餓虎狼獅子。一切餓鬼。悉應捨身肉手足。而供養之。然後一一次第為說正法。使心開意解。近代如君山永隆禪師。救免沙彌。北地花子觀音。議開戒壇。及緣三人。一者為佛。一者為法。一者為僧。吁。彼三師者。若非多生成熟。即是再來菩薩。良由一切色身三昧。利及無量有情。而見於是也。
  己亥二十七年。
  悟掩關龍池。
  庚子二十八年。
  元謐謁無明經和尚於寶方。
  謐字閴然。一字見如。詣寶方。一見傾服。求剃度。經難之。遂抵撫州禮法師鎧祝髮。來寶方充火頭。屢呈所見。經皆不許。經遊勘諸方。謐隨行。後往金樓峯。力參歲餘。一日因推磨。失手有省。詣經呈偈曰。累我多年繞處尋。無端石塊解翻身。老儂問我何緣故。眉目依然面上橫。經曰。前三句即不問。後一句是如何。謐云不堪雪上更加霜。經曰。今日且放過。夜坐菜園。偶聞蝦蟆聲。當下身世一空。無法可喻。偈曰。虗空逼塞一聲蛙。水鳥含靈共一家。十字街頭閑意思。自歌自唱哩蓮花。
  辛丑二十九年。
  藏乞戒雲棲。
  時朝廷戒壇未開。先授息慈戒。
  元鏡參經和尚於寶方。
  鏡字晦臺。號湛靈。建陽馮氏子。參寶方。力究諸祖誵訛公案。偶閱圓覺隨順覺性章。豁然氷釋。經印以偈。
  憨山德清興復曹溪祖席。
  先是清與達觀可。共念禪席陵[(雪-雨)/粉/大]。皆由本源壅蔽。欲往曹溪。以濬法脉。而清遣戍。至雷陽。制府戴。觀察任。南韶道任。皆感服清德化。延入曹溪。時曹溪四方流棍。集於山門。開張屠沽。穢污之甚。積弊百餘年矣。墳墓率占祖山。僧產多侵之。且勾合外棍。挾騙寺僧。無敢正視者。清歎曰。此心腹之疾也。苟不去。則六祖道場。終將化為狐窟。往白制臺戴。戴曰。無難也。試為公力行之。即下令本縣。坐守。限三日內。盡行驅逐。不留一人。山門積垢。一旦如洗。開闢路徑。重修祖殿。一二年間。百廢具舉。
  祥符蔭曰。大師甞曰。吾師佛聖人。出家學道。乃止雪山修行。葢雪山清涼處也。眾生為五欲煩惱之火。晝夜燒煑。而欲其出離。非置之萬仞氷雪之中。使之徹骨嚴寒。又何以止烈燄免銷鑠哉。大師初行脚。即決志登五臺。向清凉絕頂。於憨山氷雪堆中。撥出老屋數椽。孑然居之。一日經行立定。忽覺萬境澄湛。唯一大光明藏。圓滿如大圓鏡。山河大地。影見其中。自覓身心。了不可得。從前疑會。當下頓消。出定視釜。已生塵矣。從此以淨光明幢。到處作大佛事。乃至荷戈投荒。入炎瘴饉癘之鄉。身坐尸陀林。而心遍作清涼散。今讀其從軍詩。有曰火宅誰堪避。清涼自可求。則知師雖乘願入此熱惱叢中。布慈雲。灑甘露。然非從氷雪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