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慈雲相承。以力行三昧誓持之。嗚呼。弘道詎不在於人哉。
  癸酉二年。
  監院方會悟道受囑。
  會總院事久。每咨參。祖曰。庫司事繁。且去。他日又問。祖曰。監寺異日兒孫遍天下在。何用忙為。一日祖適出。雨忽作。會偵之小徑。既見。遂搊住曰。這老漢今日須與我說。不說打你去。祖曰。監寺。知是般事便休。語未卒。會大悟。即拜於泥途。問曰。狹路相逢時如何。祖曰。你且躲避我。要往那裏去。會歸。具威儀詣方丈禮謝。祖訶曰。未在。祖上堂。會出問。幽鳥語喃喃。辭雲入亂峯時如何。祖曰。我行荒草裏。汝又入深村。會曰。官不容針。更借一問。祖便喝。會曰。好喝。祖又喝。會亦喝。祖連喝兩喝。會禮拜。祖曰。此事是個人。方能擔荷。會拂袖而出。
  安隱忍曰。後代悟繇。非強作主宰。便屬依通。如此等悟處。千中無一。
  祥符蔭曰。汾州之於石霜。霜之於楊岐。方為脫略繩墨。具眼者辨取。
  甲戌景祐元年。
  善侍者坐夏金鑾可真禪師還石霜得徹悟。
  真自負親見慈明。天下無可意者。至金鑾。同善侍者坐夏。善與語。知其未徹。一日同山行。舉論鋒發。善拈一片瓦置石上曰。若向這裏下得一轉語。許你親見老師。真左右視。擬對。善叱曰。佇思停機。情識未透。何曾夢見。真大愧。還石霜。祖見來。叱曰。本色行脚人。必知時節。有急甚事。夏未了。蚤至此。真泣曰。被善兄毒心。終礙塞人。故來見和尚。祖遽問如何是佛法大意。曰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祖詬曰。頭白齒豁。猶作這個見解。如何脫離生死。真悚然求指示。祖曰。汝問我。真理前語問祖。祖震聲喝曰。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真於言下大悟。
  祥符蔭曰。廓侍者不惜手脚。於華嚴鹿門。今善侍者。以一片瓦去却翠巖真心所礙塞。使之再向祖言下大悟。兩侍者可謂眼目諸方者矣。鹿門特為煎茶告眾曰。參學龍象。直須仔細。入室決擇。不得容易。逴得個語。便以為極則。道我靈利。被明眼人覷破。却成一塲笑具。圖個甚麼。只為我慢無明。不能回轉。親近上流。賴得明眼道人。不惜身命。對眾證據。此恩難報。噫。痛定思痛。真藥石之言哉。
  禪師悟真補住道吾。
  真參祖嗣法。
  禪師谷泉住保真。
  泉放浪湖中。訪祖於道吾。登衡嶽頂。住懶瓚巖。移芭蕉。又移保真。乃衡湘至險絕處。一夕地坐。祝融峯。有大蟒盤繞。泉解衣帶縛其腰。中夜不見。明日遍山尋之。衣帶纏枯松上。甞以杖荷大酒瓢往來山中。人問瓢中何物。曰大道漿也。
  禪師汾陽支下大愚守芝寂。
  芝住大愚翠巖兩山。眾未甞登三十輩。屋老以木拄將傾處。過者疑將壓焉。提笠日走城郭村落。寺如傳舍。粥飯亦有不繼。甞作洞山麻三斤偈曰。橫眸讀梵字。彈舌念真言。吹火長尖嘴。柴生滿竈烟。又示眾。沙裏無油事可哀。翠巖嚼飯餵嬰孩。他時好惡知端的。始覺從前滿面灰。
  乙亥二年。
  祖住南嶽福嚴書記慧南入室領悟。
  南玉山章氏子。幼不茹葷。不遊戲。棄家受具。坐必跏趺。行必直視。依泐潭澄。令分座接物。名振諸方。文悅見之。歎曰。南有道之器也。惜未授本色鉗鎚耳。會同遊西山。夜話雲門法道。悅曰。澄公雖是雲門之後。法道果矣。南問所以異。曰雲門如九轉丹砂。點鐵成金。澄公如藥汞銀。徒可玩。入鍜則流去。南怒以枕投之。明日悅謝過。又曰。雲門氣宇如王。甘死語下乎。澄公有法授人。死語也。死語其能活人乎。即背去。南挽之曰。若如是。則誰可汝意。曰石霜圓手段出諸方。子宜見之。不可後也。南默計曰。悅師翠巖。使我見石霜。見之有得。於悅何有哉。遂造石霜。中途聞祖不事事。慢侮少叢林。乃登衡嶽謁福嚴賢。賢命掌記。俄賢卒。郡守以祖補之。南心喜。且欲觀其人。祖既至。貶剝諸方。件件數為邪解。泐潭密付旨訣。皆在所斥中。南為氣索。念悅平日之語。翻然改曰。大丈夫心膂之間。其可自為疑礙乎。遂造其室。祖曰。書記已領徒遊方。借有疑。可坐而商略。南固辭。哀懇愈切。祖曰。書記學雲門禪。必善其旨。如曰放洞山三頓棒。是有喫棒分。無喫棒分。曰有喫棒分。祖色莊曰。聞三頓棒聲。便是喫棒。則從朝至暮。鵲噪鴉鳴。皆應喫棒。祖即端坐受南炷香作禮。祖復問。脫如汝會雲門意旨。則趙州道臺山婆子。我為汝勘破了也。且那裏是他勘破婆子處。南汗下不能答。趨出。次日又詣。祖詬罵不已。南曰。罵豈慈悲法施耶。祖笑曰。你作罵會那。南於言下大悟。失聲曰。泐潭果是死語。呈偈曰。傑出叢林是趙州。老婆勘破沒來由。而今四海明如鏡。行人莫與路為讐。祖以手指沒字。南為易有字。祖頷之。遂留月餘辭去。問祖曰。大事畢竟如何。祖呵曰。著衣喫飯不是畢竟。屙屎送尿不是畢竟。
  丙子三年。
  居士李遵勗集廣燈錄成帝製序。
  禪師首山支下汝州廣慧元璉寂。
  璉初依招慶覺。誦維摩經次。覺問曰。經在這裏。維摩在甚麼處。茫然無以對。涕泣曰。大丈夫漢。被人一同。無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