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絕言。獨處一方。師於言下領旨。深入三玄三要四句之法門。頗資化道。
  寶曇曰。或謂南岳馬祖無是法也。臨濟恢洪二老之道者。是法何自異而興哉。方南岳馬祖時根勝如春。熏然泰和。不見陶寫之態。至臨濟之世根如夏秋矣。日益老壯。肅殺然後成功。故根如四時。法亦如四時。善知識握造化之權。變化斡旋不見其迹。臨濟四料揀是深慮後世不識臨濟宗旨。轉墮邪涂。述四句偈以發明之。學者能如克符深入三玄三要四句之門。方知臨濟道出常情也。

  睦州陳尊宿嗣法
  睦州刺史陳操尚書

  尚書與僧齋次。忽拈起餬餅問僧曰。江西湖南還有這箇麼。僧曰。尚書適來喫什麼。尚書曰。敲鍾謝響。又一日齋僧次。躬行餅。僧展手欲接。尚書廼縮手。僧無語。尚書曰。果然果然。異日問僧曰。有个事與上座商量得麼。僧曰。合取狗口。尚書自摑口曰。操罪過。僧曰。知過必改。尚書曰。恁麼即乞上座口喫飯。又齋僧自行食次曰。上座施食。上座曰。三德六味。尚書曰。錯。上座無對。又與僚屬登樓次。有數僧行來。一官人曰。來者總是行脚僧。尚書曰。不是。官人曰。焉知不是。尚書曰。待近前來與問過。諸僧相次近樓前行過。尚書驀喚上座。僧皆回顧。尚書與眾官曰。你不信道。又與禪者頌曰。禪者有玄機。機玄是復非。欲了機前旨。咸於句下違。
  寶曇曰。士大夫參禪期於洞見本根而已。大法徹與未徹自然水到渠成。不同衲僧家有纖毫之疑即不堪為種草。是故善知識有輕重放行者。以此知睦州陳操是用衲僧之手也。操風骨大相類而氣力短小。樓上勘僧豈不似睦州當時事。賴遇無師子兒。若有。却須救取尚書始得。

  魏府興化存獎禪師嗣法
  汝州寶應顒禪師

  師上堂云。赤肉團上壁立千仞。時有僧問。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豈不是和尚道。師曰。是。其僧乃掀倒禪床。師曰。這瞎驢。便打。師問僧曰。近離什麼處。曰。長水。師曰。東流西流。曰。總不恁麼。師曰。作麼生。僧便珍重。師遂打。趂下法堂。僧到參。師舉拂子。僧曰。今日敗闕。師放下拂子。僧曰。猶有這个在。師廼打之。師問僧。近離什麼處。曰。近離襄州。師曰。來作什麼。曰。特來禮拜和尚。師曰。恰遇寶應老不在。僧便喝。師曰。向汝道不在。又喝作什麼。僧又喝。師乃打。其僧禮拜。師曰。這棒本分汝打我。我且打汝三五棒。要此話大行。思明和尚未住西院時參禮後白曰。別無好物。人事從許州買得一口江西剃刀來献和尚。師曰。汝從許州來。什麼處得江西剃刀。明把師手掐一掐。師曰。侍者収取。明拂袖而去。師曰。阿剌剌。師上堂曰。諸方只具啐啄同時眼。不具啐啄同時用。時有僧問曰。如何是啐啄同時用。師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時失。僧曰。此猶未是某甲問處。師曰。汝問處又作麼生。僧曰。失。師乃打之。其僧不肯。後於雲門會下聞別僧舉此語方悟旨。却回參省。師已化去。遂禮風穴和尚。風穴問曰。汝當時先師啐啄話。後來還有省處麼。僧曰。已見个道理也。曰。作麼生。僧曰。某甲當時在燈影裏行。照顧不著。風穴云。汝會也。
  寶曇曰。君子抱孫不抱子。為其可以為主父尸。吾意祭非其人。其鬼不享。是以君子謹其傳。故有見而傳之。亦有聞而傳之。父祖子孫聞見殊絕。吾見再傳之為難矣。臨濟一傳而至興化。再傳而至南院。卓絕超邁如見臨濟。真不負其傳矣。赤肉團上壁立千仞。便有超佛越祖之意。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時失。便有號令諸方之旨。僧問從上諸聖向什麼處去。不上天堂便入地獄。便有鞭撻佛祖之手。此三事可以想見。其人又有大用。不逢人時如何。鷄鵝舞別道。引入於千峯。用處一一如此。真不忝臨濟嫡孫矣。

  前汝州南院顒禪師嗣法
  汝州風穴延昭禪師

  師於襄州華嚴院遇南院侍者守廓。密探南院宗旨。後即詣南院。初見不禮拜便問。入門須辨主。端的請師分。南院以左手拊膝。師喝。南院以右手拊膝。師又喝。南院舉左手曰遮个即從闍梨。又舉右手曰。遮个又作麼生。師曰。瞎。南院擬拈拄杖次。師曰。作什麼。奪拄杖打著。老和尚莫言不道。南院曰。三十年住持。今日被黃面浙子上門羅織。師曰。和尚大似持鉢不得詐道不饑。南院曰。闍梨幾時曾到南院來。師曰。是何言歟。曰。老僧端的問汝。師曰。也不得放過。南院曰。且坐喫茶。師方具師資之禮。自後應溈仰懸記出世聚徒。南院法道大振。上堂曰。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眾中莫有道得底麼。時有盧陂長老出問曰。學人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師曰。慣釣鯨鯢澄巨浸。却嗟蝸步[馬*展]泥沙。盧陂擬進語。師以拂子驀口打。乃曰。記得前語麼。盧陂曰。記得。師曰。試舉看。盧陂欲開口。師又打一拂子。上堂謂眾曰。夫參學眼目。臨機直須大用見前。莫自拘於小節。設使言前薦得。猶是滯殼迷封。縱前句下精通。未免觸涂狂見。觀汝諸人從前依他學解。迷昧兩蹊。而今與汝一齊掃却。个个作大師子兒。吒呀地哮吼一聲。壁立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