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僧俗多送藥至。皆不受。七日後。師自摑口正云。如許多時皷這兩片皮。至今無人醫得吾口也。
  寶曇曰。蜀自古非法窟。雖有抱負奇偉之士。皆犇走而南。國朝神照時三百僧藂林。尚無一人有衲僧氣息。劫火洞然語。真古今本色。鉗鎚時。一眾譁然不肯此語。神照曰。盡大地人不肯老僧。猶較些子。後僧舉到投子。投子炷香大展曰。大隨古佛。真善知識。却顧謂其僧曰。我此間無如是法與汝說。汝亟歸悔過。僧歸而神照已化去。却還投子。而投子亦寂然。神照赫日也。盲者不見於日。何傷日常住世間。後世益復不見。可哀也已。或謂此老為定光古佛示現。其自稱見六十餘員善知識。其間具大眼目郍無一二。其知見如此。非古佛而何。在溈山造飯七年。洞山負薪三年。苦處先登。力量如此。非古佛而何。其誠實為人之詞。如百千年海岸之沉激。射嚙蝕之餘徒有骨立耳。未有證悟者。固所不免已。有證悟者。亦安所遁逃哉。愚甞反復其言。一唱三嘆。雖使馬祖百丈復出。不易斯旨。甞恨此書不載其全。使後世藂林若冥行無異。學者能踐其旨。無媿於大隨。所謂大隨盖龜。大隨大人相。大隨家風不勞而辦矣。

  韶州靈樹如敏禪師

  師因僧問。佛法至理如何。師展兩手而已。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千年田。八百主。僧云。如何是千年田八百主。師云。郎當屋舍勿人修。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童子莫傜兒。僧云。乞指示。師云。汝從虔州來。問。是什麼得恁麼難會。師云。火官頭上風車子。有尼送瓷鉢與師。師托起問云。這箇出在什麼處。尼云。出在定州。師乃撲破。尼無對。人問和尚年多少。師云。今日生明日死。又問。和尚生緣在什麼處。師云。日出東。月落西。師住院不請首座。或問其故則曰。我首座生也。又曰。行脚也悟道也。今日至也。果得雪峰之子雲門偃公為首座。因廣主興兵入山請師決臧否。師已先知。怡然坐化。主怒知事以謂師何時得疾。主事對曰。師不曾得疾。適封一函子令俟主至呈之。主發函得帖子。書之人天眼目堂中上座。主悟師旨遂寢兵。乃召第一座開堂說法住持也。
  寶曇曰。靈樹之靈未暇窮詰也。獨顧其千年田八百主與火官頭上風車子之語。足以識雲門於未生之年。況其已生也。善知識眼佛眼有所不到。阿那律曰。吾觀三千大千世界如觀掌中菴摩羅果。殆小器易盈耳。淨名曰。有佛世尊具真天眼。正好喫靈樹拄杖。要識靈樹眼麼瞎。

  泉州國歡慧日大師

  師少為福州候官縣獄卒。往往棄役。至神光靈觀和尚處。及西院大安禪師處。吏不能禁。後謁萬歲談空禪師落髮。不披袈裟不受具戒。唯以五綵為挂子。復至觀和尚處。觀曰。我非汝師。汝往禮西院去。師携一小青竹杖入西院法堂。安公遙見而笑曰。入涅槃堂去。師應諾。遂輪竹杖而入。時有五百許僧染時疾。師以杖次第點之。各隨點而起。閩王敬禮。起國觀院以居之。
  寶曇曰。此黃涅槃也。入西院涅槃堂故號涅槃。常住辟支岩。亦號辟支。見靈觀大安而卒。師譚空以五綵為衣。青竹為策。何待別機緣也。雪峰領徒南游。槃預知其至。杖策迎之。邂逅姑蘇。峰問。近離甚處。曰。辟支岩。峰曰。岩中有主麼。槃以竹杖扣峰轎。峰出相見。槃曰。曾郎萬福。峰遽設丈夫拜。槃作女人拜。峰曰。莫是女人麼。槃又兩拜。以竹杖劃地。遶峰轎三帀。雪峰印之。即為入山。而槃便億備具異哉。吾不知其為聖為凡也。但知其與雪峰相見。用衲僧巴鼻非三界內外所能拘攝。殆寒拾二子之流亞歟。不然則汩聖泥凡未易脫屣。非吾衲僧所當擬議也。

  台州浮江和尚

  師因雪峰和尚領眾到。問曰。即今有二百人寄院過夏得也無。師將拄杖劃地一下云。著不得即道。雪峰無語。

  潞州淥水和尚

  師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曾見庭前花藥欄麼。僧無語。
  寶曇曰。千說萬說不如親面一見。見底終是別也。雪峰二百人氣浩浩地。不消浮江一劃。當下納款。淥水花藥欄何以多為。今時人徒費繁詞。終不到古人田地。病在甚處。

  前趙州從諗禪師嗣法
  洪州新興嚴陽尊者

  師因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土塊。曰。如何是法。師曰。地動也。曰。如何是僧。師曰。喫粥喫飯。僧問。如何是新興水。師曰。面前江裏。僧問。如何是應物現形。師曰。與我拈床子過來。師常有一蛇一虎隨從左右。手中與之食。
  寶曇曰。子有酷肖其父甚矣。嚴陽之似趙州也。嚴之機緣不過此數語。而雄渾峻拔有佛祖骨律。如其胸中無佛祖。何置之趙州錄中。其何以辨之。大凡所謂殺活手者。必以金剛王寶劒用事嚴陽鐵橛子也。以殺於人中者必死。不中者其去瓦礫幾希。

  楊州光孝院慧覺禪師

  師因僧問。覺華才綻徧滿娑婆。祖師西來合譚何事。師曰。情生智隔。僧曰。此是教意。師曰。汝披什麼衣服。僧問。一棒打破虗空時如何。師曰。困即歇去。師問宋齊丘還會麼。宋曰。道也著不得。師曰。有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