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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州甘贄行者

  行者一日入南泉設齋。黃檗為首座。行者請施財。座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甘贄曰。恁麼道。爭消得某甲嚫。便將出去。須臾復入曰。請施財。座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甘乃行嚫。又一日入寺設粥。仍請南泉念誦。泉乃白椎曰。請大眾為狸奴白牯。念摩訶般若波羅密多。甘拂袖便出。南泉粥後問典座。行者在甚麼處。座曰。當時便去也。泉便打破鍋子。雪峰和尚來。甘閉門召云。請和尚入。雪峰隔籬掉衲衣過去。甘開門便禮拜。有住菴僧緣化什物。甘曰。有一問。若道得即施。乃書心字問。是什麼字。曰。心字。又問妻。甚麼字。妻曰。心字。甘曰。某甲山妻亦合住菴。其僧無對。甘亦無施。又問一僧。甚麼處來。曰。溈山來。甘曰。曾有僧問溈山如何是西來意。溈山舉拂子。上座作麼生會溈山意。曰。借事明心。附物顯理。甘曰。且歸溈山去好。
  寶曇曰。甘贄龐翁。季孟間人也。贄簡而峻。翁辯而富。觀其禮拜王老師。則又烈如龐翁。暨南泉打破粥鍋。大似賊過後張弓也。閉門而召雪嶺。是用定龍虵擒虎兕之機。不是雪峰幾遭其手。龍象蹴蹋。非驢所堪。其斯人之謂歟。

  永泰靈湍禪師嗣法
  五臺山秘魔岩和尚

  師常持一木叉。每見僧來禮拜即叉却頸曰。那箇魔魅教汝出家。那箇魔魅教汝行脚。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速道速道。學徒鮮有對得者。一日霍山通和尚相訪。才見便攛入懷裏。師拊通背三下。通起拍手曰。師兄三千里外賺我來。三千里外賺我來。便回。

  湖州祇林和尚

  師每叱文殊普賢皆為精魅。手持木劒自謂降魔。才見僧來參便曰。魔來也。魔來也。以木劒亂揮。歸方丈。如是十二年。後置劒無言。僧問。十二年前為甚麼降魔。師曰。賊不打貧兒家。十二年後為甚麼不降魔。師曰。賊不打貧兒家。
  寶曇曰。秘魔祇林昆弟也。見荊州老湍。湍見馬大師。大師出弟子一百三十九人。名字皆見於書。而機緣可考者七十五人而已。湍無機緣。有二子為機緣。以二子機緣則湍無佛法知見。可知二老不負其師。豈忍負學者也。

  幽州盤山寶積禪師嗣法
  鎮州普化和尚

  師事盤山。授以真訣而佯狂。出言無度。廼於城市塚間唯振一鐸曰。明頭來明頭打。暗頭來暗頭打。四方八面來旋風打。虗空來連架打。一日臨濟令僧捉住曰。總不恁麼來時如何。師托開曰。來日大悲院裏有齋。僧回舉似臨濟。濟曰。我從來疑着者漢。自是凡見人無高下。皆振鐸一聲。時號為普化。或將鐸就人耳邊振之。或拊其背。有回顧者即展手曰。乞我一文錢。非時遇食亦喫甞。莫入臨濟院喫生菜。濟曰。這漢大似一頭驢。師便作驢鳴。濟謂直歲曰。細抹草料著。師曰。少室不識金陵。又再來曰。臨濟一隻眼。到處為人開。師見馬步使出喝道。師亦喝道。作相撲勢。馬步使令人打五棒。師曰。似即似。是即不是。師甞於闤闠間搖鐸而唱。覔箇去處不可得。時道吾遇之。把住問曰。汝擬去甚麼處。師曰。汝從甚麼處來。吾無語。師掣手便去。臨濟一日與河陽木塔二長老在僧堂前坐。正說其每日在街市掣風顛。知他是凡是聖。師忽入來。濟便問。汝是凡是聖。師曰。汝道我是凡是聖。濟便喝。師以手指曰。河陽新婦子。木塔老婆禪。臨濟小廝兒。却具一隻眼。濟曰。賊。師曰。賊。賊。便出去。
  寶曇曰。此老在先師會裏時已有此樣。始終入過量境界。世人烏得而知之。唯臨濟知之。如雲龍相從。風虎相依。堂前驢鳴兩度呌賊。是用大悲院裏時節也。至遊戲聚落。不妨成就逝多國土。攝取同行眾生。如世尊言。唯除命終。陰有遺付。此老殆不孤此囑也。如寒山子拾得豐干輩。皆知其為西方聖人。獨普化不知其自何方而來。保持密因不肯輕泄。此又一重身語秘密也。

  歸宗常禪師嗣法
  新羅大茅和尚

  師一日上堂云。欲識諸佛師。向無明心內識取。欲識常住不凋性。向萬物遷變處識取。僧問。如何是大茅境。師曰。不露鋒。僧曰。為甚麼不露鋒。師曰。無當者。
  寶曇曰。非謂無明心內別有諸佛師。萬木遷變處別有常住不凋性。但得無明心破。則諸佛師自在其中。見得萬木遷變處分明。則常住不凋性亦在裏許。恁麼說話。喚作死馬醫。

  五臺智通禪師

  師自稱大禪佛。初在歸宗會下。忽一夜連呌曰。我大悟也。眾駭之。明日歸宗上堂。眾方集。宗曰。昨夜大悟底僧出來。師出曰某甲。宗曰。汝見甚麼道理便言大悟。試說看。師曰。師姑元是女人作。宗異之。師便辭去。宗門送。與提笠子。師接得笠子。戴頭上便行。不回顧。後居臺山法華寺。臨終曰。舉手攀南斗。回身倚北辰。出頭天外看。誰是我般人。
  寶曇曰。智通半夜獲賊。無人究竟。直得歸宗黎明勘證。然後并贓獲之。所謂架上青氈。吾家舊物。何為反墮賊手。廼知今日之賊。昔日先民也。何以言之。舉手攀南斗。回身倚北辰。此豈流俗所能至哉。學者亦有識賊而不能獲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