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云有。師問。還有倒立而化者無。眾云未有。師乃倒立而化。亭亭然其衣順體。
  寶曇曰。謂隱峰為聖。則兩遭石頭路滑。謂隱峰非聖。則有一錫凌空官軍息鬥之異。是知祖師之道非聖所能擬議也。自是父馬祖而不能控制兄南泉而無敢誰何往來破威儀堂作少叢林事。是聖而得道。如虎而翅者也。倒立而化。其衣亭亭然亦順其軀。或以問晦堂。晦堂師曰。汝尋常立時。衣亦順汝體不。不謂善知識相見廼在數百年之後。異哉。

  烏臼禪師

  師因玄紹二上座從江西來參。師問。二禪伯發足什麼處。玄云。江西。師拈拄杖便打。玄云。久知和尚有此機要。師云。你既不會。後面箇僧近前來。紹擬近前。師便打云。信知同阬無異土。參堂去。
  寶曇曰。烏臼用本分草料接二上座。善知識所當然。如角鷹中兔。拳韛上一掣。則兔無噍類矣。今人方以禪道佛法與學者混戰。雖有長戈大戟置而不用。一味瓦礫相攻。旁觀者不滿一笑。求為佛種不斷。不可得也。

  潭州石霜大善禪師

  師因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春日雞鳴。中秋犬吠。師上堂云。大眾出來出來。老僧有箇法要。百年後不累你。眾云。便請和尚說。師云。不消一堆火。洞山問。几前一童子甚是了事。如今不見向甚處去也。師曰。火燄上泊不得。却歸清凉世界去也。
  寶曇曰。春日雞鳴。中秋犬吠。此石霜烈火燄中事。謂之烈火。擬之則燔。近之則焦。火能汝燔而不自燔也。火燄亦固自有清凉世界。唯火自知之。而實不知也。我作是說。正是烈火光影邊事。

  磁州馬頭峯神藏禪師

  師示眾云。知而無知。不是無知。而說無知。南泉云。依師道始得一半。黃檗云。不是南泉剝它。要圓前話。
  寶曇曰。知之一字禍事也。盡神藏之力不能轉禍為福。遂使南泉黃檗亦為幸灾樂禍之人。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此神藏分上事。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此南泉分上事。自吾得子路。惡言不入於耳。此黃檗分上事。治世語言資生產業。皆與實相不相違背。此語不得而詞也。

  洪州西山亮座主

  師棄經論。因參馬祖祖問曰。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亮曰。不敢。祖曰。將甚麼講。亮曰。將心講。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解講得。亮抗聲云。心既講不得。莫是虗空講得麼。祖曰却是虗空講得。師拂袖而出。祖乃召云。座主。師回首。祖曰。從生至老只是者个。師豁然大悟。遂禮拜。祖云。者鈍根阿師禮拜作麼。亮歸告眾曰。某甲所講經論謂無人及得。今日被馬師一問。平生工夫冰釋。已而乃隱西山。更無消息。
  寶曇曰。馬大師接亮座主一種風骨。與接八十餘人宛爾不同。亮之隱於西山。亦其骨相也。然一去而不反。佛祖之道貴在一燈傳一燈亮意。馬師之門亦不少此客也。故終遂其志。至今西山中人往往見之。政和中有士人姓熊。失其名。世為鄱陽人。遊洪之諸山。道過翠岩。時長老思文即其鄉人。遣二力荷轎舁至空相所。經林壑隱翳。忽覩一僧皃古神清厖眉雪頂。編葉為衣。坐於磐石。如壁間畫佛圖澄像。心疑其異人。自惟亮公隱於西山。恐或是也。踧踖而問曰。莫是亮公不。僧以手向東指。熊隨手回顧。失僧所在。時小雨新霽。熊撫其坐處而石猶溫。四顧躊蹰太息曰。夙緣不厚。遇猶不遇也。
  江西道一禪師嗣法

  大陽和尚

  師因伊禪參次。師曰。伊禪。近日一般禪師向目前指教人了。取目前事作者箇為人。還會文彩未兆時事也無。伊云。擬向者裏致一問問和尚。不知可否。師云。答汝已了。莫道可否。伊云。還識得目前也未。師曰。是目前作麼生識。伊云。要且遭人撿點。師曰。誰。伊云。某甲。師便咄之。伊退步而立。師云。汝只解瞻前。不解顧後。伊云。雪上更加霜。師曰。彼此無便宜。
  寶曇曰。文彩未兆時事。今人推墮滉漾而甘心寂默窈冥之中。更與安名。曰威音王已前。空劫郍畔。殊不知正是黑山下鬼窟裏。所謂文彩未兆時。三生六十劫也未夢見在。伊曰擬向者裏致一問問取和尚。不知得否。陽曰。答汝已了。莫道得否。謂之目前事可乎。文彩未兆時。決定悟了方見。見後和悟併却。方始一如大陽伊禪共用此事。今人不是弄潮手。勸汝莫入洪濤中。洪濤無情壞汝性命。

  鎮州金牛禪師

  師自作飯供養眾僧。每至齋時舁飯桶至僧堂前作舞曰。菩薩子喫飯。來乃拊掌大笑。日日如是。師因臨濟來乃橫按柱丈方丈前坐。濟遂撫掌三下歸堂去。師却下人。事了便問。賓主相見各有軌儀。上座何得無禮。濟云。道什麼。師擬開口。濟便打一坐具。師作倒勢。濟又打一坐具。師云。今日不著便遂歸方丈。
  寶曇曰。金牛之機如順風縱燎。人多見少利而忘大事。故無一人得入其門。不知既入其門。主人善後之計為如何也。當時恨無踞虎頭收虎尾者。與之角力。使金牛之機獨脫於大方。如秦人之金。田單之火。猶得竦動後世。

  忻州打地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