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堂:“牛頭橫說竪說,不知有向上關棙子。有般漆桶輩,東西不辨,南北不分,便問如何是向上關棙子,何異開眼尿床。華藏有一轉語,不在向上向下,千手大悲摸索不著,雨寒無處晒[日*良](力黨反明也),今日普請布施大眾。”良久,曰:“達磨大師無當門齒。”上堂:“世尊不說說,拗曲作直;迦葉不聞聞,望空啟告;馬祖即心即佛,懸羊頭賣狗肉;趙州勘庵主,貴買賤賣,分文不直。祇如文殊是七佛之師,因甚出女子定不得?河天月暈魚生子,槲葉風微鹿養茸!”上堂,卓拄杖,曰:“迷時只迷這箇。”復卓一下,曰:“悟時祇悟這箇。迷悟雙忘,[絫-糸+(大/土)](音糞)掃堆頭重添搕[打-丁+(天/韭)]。莫有向東涌西沒全機獨脫處道得一向底麼?若道不得,華藏自道去也!”擲拄杖曰:“三十年後。”上堂,舉金峰和尚示眾云:“老僧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二十年後無老婆心。”時有僧問:“如何是和尚二十年前有老婆心?”峰云:“問凡答凡,問聖答聖。”曰:“如何是二十年後無老婆心?”峰云:“問凡不答凡,問聖不答聖。”師曰:“烏巨當時若見,但冷笑兩聲,這老漢忽若瞥地,自然不墮聖凡窠臼。”上堂,舉婆子燒庵話。師曰:“這箇公案叢林中少有拈提者,傑上座裂破面皮不免納敗一上也要諸方檢點。”乃召大眾曰:“這婆子洞房深穩,水泄不通,偏向枯木上糝花,寒巖中發焰。箇僧孤身逈逈,慣入洪波,等間坐斷潑天潮,到底身無涓滴水子。細撿點將來,敲枷打鎻則不無二人,若是佛法,未夢見在。烏巨與麼提持,畢竟意歸何處?”良久,曰:“一把柳絲収不得,和烟搭在玉欄干。”上堂:“動絃別曲,葉落知秋。舉一明三,目機銖兩。如王秉劒,殺活臨時,猶是無風匝匝之波,向上一路,千聖把手共行,合入泥犁地獄。正當與麼時合作麼生?——江南兩浙,春寒秋熱。”上堂:“盡乾坤大地喚作一句子,擔枷帶鎻;不喚作一句子,業識茫茫。兩頭俱透脫,淨裸裸赤灑灑沒可把,達磨一宗掃土而盡。所以雲門大師道:盡乾坤大地無纖毫過患,猶是轉句。不見一法,始是半提。更須知有全提底時節,大小雲門劒去久矣方乃刻舟!”後示寂,塔于寺之中峰。

  ○南書記

  福州人,久依應庵,於趙州狗子無佛性話豁然契悟。有偈曰:“狗子無佛性,羅睺星入命,不是打殺人,被人打殺定。”庵見,喜其脫略。紹興末終於歸宗。

  ○侍郎李浩居士

  字德遠,號正信。幼閱首楞嚴經如游舊國,志而不忘。造明果,投誠入室。應庵揕(知鴆反擊也)其胸曰,侍郎死後向甚麼處去?公駭然汗下,庵喝出。公退參。不旬日竟躋堂奧。以偈寄同參嚴康朝,曰:“門有孫臏鋪,家存甘贄妻。夜眠還早起,誰悟復誰迷。”庵見稱喜。有鬻胭脂者,亦久參應庵,頗自負。公贈之偈曰:“不塗紅粉自風流,往往禪徒到此休,透過古今圈繢後,却來這裏喫拳頭。”

  ○衢州光孝百拙善登禪師

  和州烏江閔氏子。住後,僧問:“世尊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唯吾獨尊。’意旨如何?”師云:“一人傳虗,萬人傳實。”僧云:“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師云:“讚歎也讚歎不及。”僧云:“只如雲門大師道,我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喫,貴圖天下太平。畢竟具什麼眼目?”師云:“腦後薦取。”上堂:“白日閙浩浩,夜後靜悄悄。長廊走波波,步步無欠少。不識主人翁,全身入荒草。撞著傅大士,問訊維摩老。臥疾毗耶城,幾箇知天曉。若是過量人,不向那邊討。為什麼如此?”喝一喝,云:“下坡不走快便難逢。”頌香林因僧問如何是衲衣下事,曰:“香林臘月火燒山,冷淡家風退步看,鬧裏忽然輕踏著,方知日午打三更。”

  ○饒州教授嚴康朝

  湖州長興人,甞問道於薦福雪堂。及見應庵於報恩,得旨。甞有頌曰:“趙州狗子無佛性,我道狗子佛性有,驀然言下自知歸,從茲不信趙州口。著精神,自抖擻,隨人背後無好手。騎牛覓牛笑殺人,如今始覺從前謬。”時大慧在梅陽,嚴以此頌寄呈大慧,答以書,略曰:“隨人背後無好手,此八萬四千皆公活路。”

  育王佛照光禪師法嗣


  ○杭州靈隱妙峰之善禪師

  劉氏子,世居彭城,後徙吳興。高曾大父、父皆登膴仕。師生紈綺中,姿性高潔。年十三即辭家,祝髮受業德清齊政院。其師教以經論,一覽輙了大意。乃徧參諸大老,時佛照唱道鄮山,師往參禮,以風幡話悟旨,蒙印可,贈以偈曰:“今日與君通一線,斬釘截鐵起吾宗。”自是辯慧泉涌,然不以此自足。入康廬妙高峰下,面壁坐十年,身隱而名彌彰,學者尊之曰妙峰。禪師出世於台之慧因、鴻福、萬年諸剎,退皋(與臯同)亭劉寺者又十餘年,大略如在妙峰時。其徒推迫不已,復領明之瑞巖、蘇之萬壽、常之華藏,晚至靈隱,亦非所樂露隱密邇。于闕輪蹄湊集,師掩戶若不聞,一無所將,迎公卿貴人,或見之寒溫而已。會天童虗席,時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