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師忻然出迎。謂云:“某此月十四日即此日大化,侯其為我證明。”周戲諾之,別去。

  至十三日,師以偈寄侯曰:“昨日巖前拾得薪,今朝幻質化為塵;殷勤寄語賢佳道,碧落雲収月一痕。”是夜,請於華,以燥薪為高棚。十四日晨起,與眾僧訣;遂自秉火,行陞柴棚;薪得火,烈焰熾然;於火聚中,祝香云:“靈苗不屬陰陽種,根本原從劫外來;不是休居親說破,如何移向火中栽。”度數珠與華,云:“聊當遺囑。”火焰到處,多得舍利。

  侯聞之驚異,為詩二章以挽之。“南堂”欲公悼以四偈。其首章云:“佛日西傾不柰何,奮身揮起魯陽戈;向來入室操戈者,火後爭収設利羅。”

  ○四明清涼實庵茂禪師

  僧問石頭和尚道:“言語動用沒交涉,意旨如何?”師云:“打鐵不離火星。”僧云:“只如藥山道:非言語動用亦沒交涉。又且如何?”師云:“一對無孔鐵鎚。”僧問:“德山棒,臨濟喝,是同是別?”師云:“懸羊頭,賣狗肉。”僧問:“朕兆未分人盡望,及乎天曉意如何?”師云:“紅日上山頭,清風吹木杪。”僧云:“恁麼,則盡大地是解脫門。”師云:“把手拽不入。”

  上堂:“直下便是,大似眼裏撒沙;向上承當,還如空中釘橛。直饒上無攀仰,下絕己躬,常光現前,壁立萬仞,正是扶籬摸壁漢到這裏。縱有懸河之辯,嚙鏃之機,一點也用不著。”拈拄杖卓一下,“八十翁翁輥繡毬。”

  淨慈東嶼海禪師法嗣

  ○杭州徑山悅堂希顏禪師

  四明人,初住蘇州崑山“東禪”,升“萬壽”、虎林之“淨慈”;行中書省左丞相達失公舉主“徑山”。

  結制,上堂:“今朝四月十五,天下叢林結制;東禪懶散過時光,未免依時衛舊例。普請同道高流切莫開眼瞌睡。”

  上堂,舉“僧問投子:‘春雨淋淋,因甚百草不抽芽子?’云:‘芭蕉只恁麼長。’”師云:“今日忽有人問:‘萬壽春雨淋淋,百草因甚不抽芽?’只向他道:‘春色無高下,花枝自短長。’”

  上堂:“十五日已前,水漲船高,泥多佛大;十五日已後,烏栖無影樹,花綻不萠枝。正當十五日,又作麼生?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

  上堂:“山鳴谷響,虎嘯龍吟。是汝諸人,向什麼處安身立命?流止亭前新號令,鉢盂峰下舊家風。”

  上堂:“一不做二不休,打爺須是鐵拳頭。”拈拄杖卓一下,云:“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

  ○四明育王雪窻悟光禪師

  姓楊氏,成都新都人,投“天王寺”了冲薙染。出峽,徧歷禪林。

  至杭,謁東嶼于“淨慈”,嶼問:“三乘十二分教即不問,如何是行脚句子?”師擬答,嶼亟以拄杖逐去。師堅坐堂中,夜半見飛蟻撲燈,忽有省;因歎曰:“若不遇善知識,不幾空過一生。”已而開法蘇之“白馬”,陞“開原”。宣政院使納麟高公舉住“育王”。

  師室中垂語云:“盡大地是沙門一隻眼,因甚不見自己?透過荊棘林是好手,因甚平地上死人無數?手擡利刃劒,因甚胡孫子不死?”僧問:“年窮歲盡時如何?”師云:“家家門首釘桃符。”問:“如何是金剛正體?”師云:“飜簷帽子禿袖布衫。”

  上堂:“大眾,道不用修,但莫染汙:禪不用學,只貴明心。心明則無菩提可求,絕學則無煩惱可斷;自然虗而靈,寂而妙;頭頭顯露,法法全彰。然雖如是,要稱本色衲僧,且待三十年後。”

  上堂:“山僧這裏不似諸方,說影子裏話;分明向你道:日東昇,月西沒;飰是米做,炭是柴燒。汝若自生分別,也恠老僧不得。”下座。

  一日,有僧來參。師云:“何處來?”僧云:“天台。”師云:“將得鉢來麼?”僧云:“將得來。”師云:“何不呈似老僧?”僧云:“且過中有。”師云:“我不問這箇鉢,我問無底鉢。”僧罔措。師云:“俊快衲僧能有幾箇。去!”

  ○四明育王大千照禪師

  別號“元虗”,初住溫州“明慶”,遷明之“寶陀”。

  至“育王”,師室中手握木虵,問學者云:“喚作木蛇則觸,不喚作木蛇則背。速道速道!”僧擬議,師便打。

  上堂:“世尊三昧,迦葉不知;迦葉三昧,阿難不知;阿難三昧,商那和脩不知。棒打石人頭,剝剝論實事。”

  上堂,舉法燈云:“無根兮得活,離地兮不倒;日用尚不會,更於何處討?”師云:“切忌喚鐘作甕。‘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喚作無根得麼?‘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彫。’喚作離地得麼?日用尚不會,會又會箇什麼?”喝!“西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

  上堂:“古德道:‘結夏已五日了也,水牯牛作麼生?’又有道:‘結夏已十日了也,寒山子作麼生?’聊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