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聲過。仰面看屋梁,知心無一箇。新開一片畬,雨餘蘿蔔大。”

  靈隱竹泉林禪師法嗣


  ○台州鴻福牧隱文謙禪師

  福州長樂方氏,幼頴悟,書過目能誦。年十一,從邵武安國寺自建得度。游方抵蔣山,時曇芳法席盛甚,有首座所鐵山者亦閩人,號為宿德。師咨以禪要,所令參“狗子無佛性”話,久之有省,乃造所曰:“趙州被我捉敗了也。”所曰:“無字聻。”師遂拳之,所曰:“離此一拳,落在甚麼處?”師提起坐具摵之,曰:“更少箇什麼?”所曰:“放汝三十棒。”去謁金山即休了公,休命掌記。聞靈隱了幻道化,往謁曰:“自遠趍風,乞師一接。”幻曰:“未入門來,接心了也。”師曰:“因風吹火,用力不多。”幻曰:“書記近離甚處?”師曰:“金山。”幻曰:“金山與焦山闘額是第幾機?”師曰:“不辭向和尚道,只恐不信。”幻頷之,復令掌記行宣政院,檄住台之覺慈,遷鴻福。洪武五年春, 太祖高皇帝有旨,召高德僧十人於鍾山法會,演法師與其選,召對武樓下,賜饍。次日駕幸鍾山御崇禧寺,對揚稱旨, 天顏大悅。已而感微疾,謂其徒曰:“吾今日去矣。”有問者曰:“和尚如何?”師曰:“謂吾昏耶。”問者曰:“昏得這箇,昏不得那箇。”師厲聲曰:“有甚這箇那箇!”眾請留偈,乃援筆大署曰:“有世可辭,是眾生見。無世可辭,是如來見。踏倒須彌盧,虗空無背面。”遂端坐而化,天界金禪師因 召入內,具奏師告寂之故,并誦其遺偈, 太祖為手書之,嘉歎良久。闍維舍利無筭,壽五十七,夏四十六。

  ○蘇州虎丘滅宗宗起禪師

  族出天台,謝事萬年,隱居石橋庵。長年禪坐,不知有人世事。暮年僧錄司舉住雲巖,僅一載。師為人簡淡,拙於應世。士庶待之尋常,及化去光明偉異,皆嗟嘆不已。乃洪武廿三年也。師終時,以平昔法語,藁自焚之。惟記其甞送衡公住穹窿偈曰:“穹窿山頂鐵船浮,直接南湖萬頃秋。謾說國師遺舊業,今逢開士繼徽猷。髻螺山好排簷擁,法雨泉甘遶舍流。莫謂西來無祖意,未曾開口已先酬。”

  ○蘇州常熟慧日曇石德祺禪師

  嵬山太倉胡氏子,興福院出家。初見湖州天池元翁信,至杭中天竺,了幻愛其篤志在道,俾居侍司,復升掌藏教,及幻遷靈隱,又往參謁,遂分第二座。從游既久,盡得其末後一著。久之,歸大倉,構庵而居,曰:“淨慧”。與數禪者同住,朝鐘暮鼓禪誦有常規。邑之黎庶,翕然歸敬。士大夫過門,但與譚禪,不及世故,不能契機,輙旁引圓覺楞嚴開喻,凡聆其指教,無不油然生信。晚年四眾勸勉開法慧日,雖不遇其時,能以法道自任,凡叢林清規真舉。上堂:“從來大道出平常,那用將心謾度量。渴則飲泉飢則飯,寒時向火熱乘涼。慧日寺裏一眾,清晨上殿,諷經粥了,打板坐禪。飯罷,廊下東行西行,且道是平常不是平常?若是金毛獅子,三千里外見誵訛。”上堂,舉真淨和尚云“二月仲春漸暄,時來萬物爭妍。莫待桃花悟道,出門芳草芊芊。”師云:“恁麼說話,猶帶廉纖。在惠日則不然:二月仲春漸暄,日長正好打眠。長連床上一覺,團團月出山顛。”良久:“子期去後知音少,往往徒勞奏七絃。”終于嘉定檀越顧長達所建圓覺庵。師將終,謂庵主賝石隱云:“有一頂袈裟,無人堪受領,不幸得罪于師門。”言畢淚下,良久泊然而逝,茶毗異香襲人,莫不異之。

  徑山古鼎銘禪師法嗣


  ○杭州徑山象原仁淑禪師

  台之臨海陳氏,年二十,聞徑山寂照道望,往依之,獲薙染。曇芳繼席,俾掌內記。東還之鄞至育王,雪窓命職書記。妙明主杭中天竺,師造焉,明曰:“書記帶得育王舍利來麼?”師展兩手云:“是什麼?”明曰:“儱侗真如。”師曰:“當面蹉過。”明以竹篦抶之,曰:“不是不是,”師汗下如雨,乃云:“這回識破這老子了也。”會明遷徑山,師再往參之,命居第二座,行院劄符開法天目山大覺,兄視妙明而師承之,洪武元年善世院檄住嘉禾。天寧五年 詔天下高僧建法會於鍾山,師預其列。入覲 奉天殿,賜坐與饍,尋住徑山。上堂:“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恁麼會者,慶快平生。不恁麼會者,慶快平生。上乘菩薩信無疑,中下聞之必相笑。”卓拄杖云:“莫相笑,木馬夜嘶風,天明失却曉。”上堂,舉乾峰示眾云:“‘舉一不得,舉二放過,一著落在第二。’雲門出眾云:‘昨日有人從天台來,却往徑山去。’峰顧侍者云:‘明日不得普請。’”師拈云:“乾峰如項羽,持兵四十萬會漢高於鴻門。若不是雲門嗅土知機,爭見前徒倒戈卸甲?”顧侍者云:“明日不得普請,敗闕多少?”上堂:“有一句到你肉上抉瘡,無一句到你日中逃影。總不恁麼時如何?”良久:“橫身當宇宙,誰是出頭人。”因縣令梁公復庵勉師建佛殿,材木已具而工未就,忽謂門人曰:“吾初住此山,夢寂照授筯九雙。今越九載,緣止是矣。”書偈而逝。洪武庚申六月四日也,闍維脊梁骨寸餘成佛像,眉目分明,觀者驚異,歎未曾有。設利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