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司說法未輕酧。回光一念分明處,午夜霜清月滿樓。”至大元年大內新成,上將登寶位,詔師引千二百僧披閱藏經用嚴清淨覺地。師陞座說法,上親帥羣臣座前瞻聽,大悅,出內,帑帛以賜。洪武元年戊申春開善世院,詔師領院事,脫紫衣及金襴方袍,御製誥章。其略曰:“自予肇業,命汝匡宗。德風振起於法門,景運贊襄於家國。特授演梵善世利國崇教大禪師。”時章縫之士以釋子為世螙,奏請除之。上以疏章示師,師對曰:“孔子以佛為大聖人,以此知真儒必不非佛,非佛必非真儒矣。”上亦以佛之教陰翊王度,却不聽。庚戌夏六月廷議西域末臣伏。 上以彼域敦尚佛乘,特命師往。 詔尚書趙某為之副,師承命,即日登途,衣盂之資一無顧惜。辛亥秋道憩僧伽羅國其,王奉師於佛山精舍,執弟子禮。九月示微恙,二十六日沐浴更衣,亟命尚書至,謂曰:“某幻緣終此,不能復命矣。”仍誡諭左右,屹然端坐。夜過半,問曰:“天明也未?”對曰:“未也。”少頃復問,對曰:“日出矣。”遂恬然而逝,世壽六十八,僧臈五十三。其王奉棺茶毗,收舍利齒牙舌根祔葬彼國辟支佛塔。甲寅冬,尚書趙某還朝陳其事, 上聞而嗟啅,勑天界住持宗泐,以師遺衣,藏於雨華臺之左。

  ○杭州靈隱用貞原良禪師

  別號介庵,蘇之吳縣人,范文正公第三子、尚書右丞恭獻公諱純禮之九世孫。父伯和,母鄭氏,生二子,長叔敔,次師也。年十五,從里之迎福院受彌薙髮,依北禪澤法師學天台教觀。因天平住山士瞻[打-丁+((興-(一/口)+(巨-匚))/火)]公勸其從禪,於是往見廣智於龍翔。智問:“汝自何來?”師曰:“蘇州北禪來。”智曰:“三乘十二分教即不問,如何是行脚事。”師擬議,智便喝。師禮拜而退。次日又見,擬伸問,智又喝,師俛首。智曰:“思而得之,落在第二頭去。”師遂有省,乃執侍左右,久之盡得其要旨。復往謁石室瑛公于育王室,俾掌藏教。至正壬午行宣政院檄,師出世嘉興資聖,遷越之天章,移杭之中天竺,陞靈隱,示眾曰:“夏末秋初,衲僧家東去西去。拄杖頭撥著一箇會佛法底便是禍事,三世諸佛搆不著,歷代祖師搆不著,天下老和尚搆不著。喝!”又曰:“百千法門,無量妙義,一毫頭上識得根源,萬兩黃金亦消得。因甚雲門道:‘還我九十日飯錢來!’蓋謂爐鞴之所多鈍鐵,良醫之門足病人。向上更有事在,其間別有商量。達磨一宗,掃土而盡。”洪武四年正月十六日化去。先一日謂左右曰:“明日巳時行矣。”至時,澡浴端坐,侍僧請偈,乃書曰:“今年五十五,打破虗空鼓,不涉死生關,討甚佛與祖?”須臾寂然而逝。

  ○杭州淨慈懶庵廷俊禪師

  用彰,其字也,世居饒之樂平,姓董氏。從里之大雲輯公出家,年二十薙髮受具,二十又五遊方,歷廬山諸剎,久之,往浙中,見月江印於吳興何山。印曰:“未入門,來相見了也。”師曰:“鳳栖不在梧桐樹。”印曰:“不是,不是。”師疑之。執侍期歲終不契。時廣智闡道杭之中天竺,師往謁。智展兩手示之,師即禮拜。智曰:“見什麼?”師曰:“驊騮墮地,志在千里。”智歎曰:“子黃龍佛印流也,善自護持。”靈隱東嶼尋命掌記室。天曆初,文宗即金陵潛邸,建大龍翔集慶寺,廣智為開山住持,延師居第一座,講行清規,號令廣眾,遂致法席全盛。至正二年,行宣政院選師住蘇之白馬,繼遷吳興資福,作大殿山門僧堂厨庫方丈,僅五載而大完。再遷紹興能仁、杭之中天竺、淨慈國朝,洪武元年浙西僧道以賦役集金陵,師在行,寓鍾山。五月二十三日,端坐如常,寂然久之。侍僧意師欲去,膜拜請偈。師瞠目曰:“緣未盡則住,緣盡則去,何偈為?”頃之則逝。天界覺源曇公法門昆仲為力治喪事,世壽七十,僧臘五十。

  ○四明育王約之崇裕禪師

  毗陵陳氏子,事壽昌院東林曉公為師,參徑山寂照、天目斷崖,俱不契。見廣智於中天竺,及至龍翔始機湊,俾充綱維,掌藏教。自是益勵精于道,三十年脇不沾席。出世太平南禪,遷九江圓通,至育王。上堂:“鴻濛未剖已前,天地未位之際,有一句子,三世諸佛不知,六代祖師不會。老僧不惜眉毛,今日當陽顯示。”展兩手云:“嗄!”上堂:“昔日簡堂和尚拈出一箇死猫頭,向山中開張鋪席,遼天索價賣弄不行,直至如今,風吹日炙,臭氣熏天。山僧不惜腕頭之力,重為上行去也,莫有定價者麼?見義不為,何勇之有?”上堂:“教中道,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山僧道:“清淨本然,喚什麼作山河大地?若向教中語下悟去,壓沙取油。若向山僧語下悟去,畫波求縫。畢竟如何?地傾東南,天傾西北,”上堂:“諸禪德,也無玄,也無妙,也無佛,也無祖,從朝至暮,東廊上,西廊下,還曾有物絆你脚跟麼?

  ○杭州淨慈仲邠克岐禪師

  別號尚素,台之臨海人,姓徐,年十三,依天台明巖太古熈得度。聞無際本唱道江心,遂往謁。際問:“何處來?”師曰:“天台來。”際曰:“石橋昨夜作兩截。汝還知麼?”師曰:“近離華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