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絲;終日喫飯,未甞咬著一粒米。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無瑕。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拈拄杖:“有時乘好月,特地過滄洲。”
前住山象原經始佛殿,未就而終,師力完之。其費則出姑蘇葛德潤氏。兩住徑山,甫八年。忽一日,得疾甚。革侍者請偈,師叱曰:“吾世壽尚有三年。”已而,果然。終時壽八十四,夏六十四。門人奉全身,窆寂照塔右之岡。

  ○杭州靈隱性原慧明禪師

“幻隱”,別號也。出台之黃巖項氏,母陳。既長,不甘俗處,往依溫之寶冠東山魯公出家。謁竺原道公於仙居紫籜山,咨問心要,不大省發。去參徑山原叟。
叟問:“東嶺來?西嶺來?”
師指脚下草鞋,曰:“此是三文錢買得。”
叟曰:“未在,更道!”
師曰:“某甲只與麼,未審和尚作麼生?”
叟曰:“念汝遠來,放汝三十棒。”
久之,軄侍香。朝參夕究,一旦默契。
育王雪窗招師掌藏教。未幾,出住鄞之五峰,遷金峩。
洪武五年春,詔天下高僧建大齋會於鍾山。師與徑山季潭俱與是選。既竣事,季潭奉旨住天界。延師居第一座,提綱舉要,得表率叢林體。又明年,鎮江金山請師補處。十一年,升居靈隱。學徒坌集,宗風大振。
上堂:“今朝閏五月初一,依舊日從東畔出。衲僧箇箇解知音,短咏長歌皆中律。梅雨晴樹陰密,林下優游何得失?無位真人赤肉團,等閑靠倒維摩詰。”
佛涅槃(日),上堂:“涅槃生死等是空華,佛及眾生皆為剩語。諸人到這裏作麼生會?”良久,拍禪床云:“但見落花隨水去,不知流出洞中春。”
浴佛(节),上堂,舉:
“香嚴和尚云:‘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今年貧,錐也無。’眾中忽有箇漢出來問:‘長老錯了也。’今朝四月八,是佛生日。如何舉此公案?山僧只對道,住持事煩。”下座。
師始至,經畫大雄寶殿,僅一載即落成,巋然山峙。
師室中垂語曰:“蓮華峰被蚍蜉食却半邊,因甚麼不知?”
又曰:“冷泉亭吞却壑雷亭即不問,南高峰與北高峰闘額,是第幾機?”罕有契之者。示滅于洪武十九年六月二十三日。壽六十九,夏五十。

  ○杭州上天竺我庵本無法師

  黃巖人。從淨慈方山落髮,依寂照於中天竺,掌綱維。有舅氏教庠,老成挽之更宗。於是見湛堂于演福,研精教部。寂照惜其去,作偈寄之,云:“從教入禪今古有,從禪入教古今無。一心三觀門雖別,水滿千江月自孤。”後,出世,既為湛堂嗣。仍爇一香,報寂照。不以跡異,而二其心。寂照示寂,師住四明。延慶遺書,祝其力弘大蘇宗趣,餘無他言。師於祭筵拈香,云:“妙喜五傳最光焰,寂照一代甘露門。等閑觸著肝腦裂,氷霜忽作陽春溫。我思打失鼻孔日,是何氣息今猶存?天風北來歲云暮,掣電討甚空中痕?”我庵臨終,無疾坐蛻。

  ○蘇州開原愚仲善如禪師

吳江人。
上堂:“佛身充滿於法界,普現一切羣生前。為甚麼滬瀆居民黃老之流,迎之而風濤駭吐,像即沒沉?吳縣朱膺東靈帛尼一請,而靈相峩峩倐然雙泛?試就提捧,豁爾勝舟,今山中所奉維衛、迦葉二石像是也。豈非‘隨緣赴感靡不周,而恒處此菩提座’?大眾,若作恁麼會,大虫看水磨;不作恁麼會,真州望長蘆。恁麼不恁麼總拈却,又作麼生?——清平世界,不用訛言!”
師動止安徐,言不妄發。或有求偈語,信筆而書,皆有警策之意。若寄閶門草庵僧云:“國師萬代善知識,鴈宕草庵天下聞。得在其中居住者,生難遭想報深恩。度牒親從天上降,得來何翅萬黃金。時中若不修僧行,孤負皇王一片心。”
師晚年,因法門從子瓛瑩中住萬壽,闢一室延之養老。及相本空繼席,待之尤至。故得優游,以樂其道。甞居葑門“直指庵”,人因稱之曰“直指和尚”。將終,呼本空及松林諸子貞松石等訣別,泊然而逝。

  ○杭州靈隱天鏡原瀞禪師

會稽倪氏。幼從至大寺雪庭立公祝髮及受具。遂往杭之集慶,從天岸濟公學止觀。
一日,師自謂:“從上諸老,多由教入禪。吾亦究別傳之旨乎!”登華頂,參無見覩,又如玉几,見石室瑛。室與語,大奇之,曰:“吾法叔徑山原叟和尚具大眼目,今代妙喜也。子欲了己躬事,往見勿後。”
師遂參叟於不動軒。入門,叟震威一喝!師不覺汗流浹背,即禮三拜。已而,俾居侍司,繼掌記室。尋遊金陵,見笑隱於龍翔上江。西禮諸祖塔像。過臨川,訪虞文靖公,道話契合。延師度夏,為作《斷江塔銘》、《樸隱軒銘》。至正丙申,出世邑之長慶,遷天衣。聖朝洪武五年,設廣薦法會于鍾山,詔天下名尊宿輪座說法。師預焉。九年冬,杭諸山請居靈隱。辭,再四僉。曰:“而祖佛照妙峰、而父寂照、而兄了幻,皆說法。靈隱于今振墜緒,提宏綱。捨和尚其誰哉!”
師幡然而起,上堂:“即心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