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往見焉。有純[真*真]者入室次,橫機不讓。庵打至法堂,且欲逐出。師解之曰:“禪和家爭禪亦常事,何止如此?”庵曰:“豈不聞‘道我肚飢,聞板聲要喫飰去聻’”師聞其語,不覺白汗浹背。逮破菴居靈隱第一座,復往從之。因侍破庵遊石笋庵,庵之道者請益曰:“胡孫子捉不住,乞師方便。”庵曰:“用捉他作什麼!如風吹水,自然成紋。”師在侍傍,平生礙膺之物頓釋。
巖雲巢居吳郡穹窿,遷瑞光及台州瑞巖,旨延師分座。師在瑞巖忽夢偉衣冠者,持把茅見授。翌日,明州清凉專使至,迨入院見伽藍神,姓茅。衣冠、形貌與疇昔所夢無異。
繼遷焦山,舛雪竇,連被旨移育王徑山。師居徑山二十年,儲峙豐積,有眾如海。雖丙丁火厄,而旋復舊觀號,法席全盛。

僧問:“趙州道‘三十年前火爐頭,有箇無賓主’話,未曾有人舉著,此意如何?”
師云:“舌頭拖地。”
僧云:“畢竟如何是無賓主話?“
師云:“言滿天下。“
僧云:“只如玄沙聞得云 ‘者老漢脚跟未點地在’,又作麼生?”
師云:“一坑埋却!”
僧云:“可謂焦塼打著連底氷,赤眼撞著火柴頭。”
師云:“一畫畫斷。”

上堂:“靈山指月,曹溪話月;遞代相傳,證龜成鼈。範上座尋常有一張口,掛在壁上未曾動著,今日無端入這行戶,事到如此只得東簸西簸,未免拈起多年曆日,於中點出些子悞賺處說似諸人。且要郭大、李二、鄧四、張三知得江南兩浙春寒秋熱。雖然如是,黃河三千年一度清。”

上堂:“若論箇事,直是省要易會,多是諸人自作艱難、自作障礙,所以有時東廊西廊見諸人和南問訊,山僧便乃低頭相接。其實無他,只要諸人識得長老是西川隆慶府人事。若識得去,便與諸人打些鄉談、說些鄉話。如今且未說你識得長老,且各自知得自家鄉井也得。還知麼?明州六縣,奉化八鄉。”

上堂:“五峰門下百種全無,僧床迫窄堂供蕭疎。脚下踏著底破塼頭、碎瓦礫,面前撞見底王獦獠、李麻胡。恁麼薄福住山,真箇孤負老鬍。雖然如是,更點分明。”

上堂:“一夏已滿,無事不辨。遂府鉢盂,功州磁碗。”

理宗甞召見於修政殿,奏對詳明。上為之動色,賜金襴僧伽黎,仍宣詣慈明殿陞座。上垂簾而聽,以師所說法要,示參政陳公貴誼。陳公奏云:“簡明直截,有補聖治” 。乃賜“佛鑒禪師”號,兼縑帛、金銀等物。師去寺四十里,作室接待雲水,理宗親灑宸翰,賜額曰“萬年正續”。

淳祐己酉三月旦日示眾曰:“山僧既老且病,無力得與諸人東語西話,今日勉強出來,從前所說不到底,盡情向諸人面前抖擻去也。”遂起身,抖衣云:“是多少?”十五日親書遺表及遺書十數,言笑諧謔如平時。醫者診視次,師謂曰:“你未識這一脉在!”十八日黎明,索筆書偈曰:“來時空索索,去也赤條條。更要問端的,天台有石橋。”移頃而逝,全身葬于正續之側,塔曰“圓照”。


○杭州靈隱石田法薰禪師

眉山彭氏,生而慧敏,從丹稜石龍山法寶院智明出家,游方至石霜,禮雷遷墖。述偈曰:“一念慈容元不隔,何須特地肆乖張。平高就下婆心切,惱得雷公一夜忙。”師名因是大著。
聞破庵道望時在吳門穹窿,遂往依焉。室中舉世尊拈華迦葉微笑,師云:“焦塼打著連底凍,赤眼撞著火柴頭。”庵陰奇之,每於日用語默故起其疑,師於是决志依栖,與無準日相激礪。
久之出世蘇之高峰,次遷楓橋普明。行輩有高原泉、無相範(即庵覺)、石溪月相依而住。俄鍾山虗席,庿堂以師補處。寶慶初,詔遷淨慈。端平二年,詔遷靈隱。

上堂:“一徑直,二周遮,衲僧會得萬別千差;庭前閑放目,春盡尚餘花,老鬍不合過流沙。”

上堂:“大道體寬,無易無難。相頭買帽,此土西天。”

上堂:“識得心,山嶽沉。握金成土,握土成金;脚後脚前,現成行貨,少室峰前交點不過!”

上堂:“石中有玉,沙裏無油。德山、臨濟,未出常流。却憶寒山子,時臨古渡頭。”

上堂:“見聞覺知,行住坐臥。貶上眉毛,早是蹉過。赤脚唱山歌,路上無人和。”

上堂:“把定重關,諸人性命在山僧手裏;放開一線,山僧性命在諸人手裏。而今也不把定也不放開,山僧即是諸人,諸人即是山僧。三十年後莫道蔣山和泥合水。”

上堂:“自從胡亂後,三十年不少鹽醬,馬大師滿地狼籍。靈山即不然:自從胡亂後,三十年不少。”良久,云:“衲子難謾。”

示眾偈曰:“劒刃飜身猶是鈍,屋頭問路太無端。楚雞不是丹山鳳,何必臨風刷羽翰?!”

淳祐甲辰三月望日,示徒云:“但得本,莫愁末。喚什麼作本,喚什麼作末?松栢千年青,不入時人意。牡丹一日紅,滿城公子醉。山僧恁麼道,若有不肯底是我同參。”

弟子師俊繪師像,求讚。有云:“末後一句,分付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