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雪竇寺禪師寶印。入對選德殿。問曰。三教聖人。本同一理。但所立門戶不同。孔子以中庸設教耳。印曰。非中庸何以安立世間。故法華曰。治世語言。資生業等。皆與實相。不相違背。華嚴曰。不壞世間相。而成出世間法。帝曰。今士大夫。學孔子者多。只工文字語言。不見夫子之道。不識夫子之心。惟釋氏不立文字。直指心源。頓命悟入。不亂於死生。此為殊勝。印曰。非獨今世學者。不見夫子之心。當時顏子。號為具體。盡平生力量。只道得個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如有所立卓爾。竟捉摸未著。而聖人分明。八字打開。向諸弟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是丘也。以此觀之。聖人未嘗迴避諸弟子。諸弟子自錯過了。昔張商英曰。吾學佛。然後知儒。此言實為至當。帝曰。莊老何如人。印曰。是佛法中小乘。聲聞以下人。蓋小乘厭身如桎梏。棄智如雜毒。化火焚身。入無為界。即莊子所謂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若大乘人。則不然。度眾生盡。方證菩提。正伊尹所謂予天民之先覺者也。予將以斯道。覺斯民也。一夫不被其澤。若己推而內之溝中。帝大悅。
佛祖綱目。尤袤字延之。梁溪人。舉進士。聞釋氏出世法。見歸宗禪師。欲謀隱計。朱喜寄詩。有逃禪公。勿遽且畢區中緣之句。出守台州。上臨軒遣曰。南台有何勝。槩曰太平洪福國清萬。年曰聞石橋應。真是五百強漢。時忽出現。卿以何法處之。袤執拳曰。臣有金剛王寶劍在。上喜。書遂初老人賜之。
天定錄。王處厚字元美。益州華陽縣人。嘗遇一老僧。論浮世苦空事。登第後出部。徘徊古陌。軫懷長吟曰。誰言今古事難窮。大抵榮枯總是空。算得生前隨夢蝶。爭如雲外指冥鴻。暗添雪色眉根白。旋落花光臉上紅。惆悵荒原懶回首。暮林蕭索起悲風。及暮還家。心疾而卒。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八年正月。謂祕書監移剌子敬等曰。朕於佛法。尤所未信。梁武帝為同泰寺奴。遼道宗以民戶。賜寺僧。復加以三公之官。其惑深矣。
元史速哥傳。速哥子忽蘭性絕篤。然酷好佛。嘗施千金。修龍宮寺。建金輪大會。供僧萬人。
輟畊錄。累朝皇帝。先受佛戒。九次方正大寶。而近侍陪位者必九人。或七人。譯語謂之煖答。世此國俗然也。今上之初。入戒壇時。見馬哈剌佛前。有物為供。因問學士沙剌班曰。此何物。曰羊心。上曰。會聞用人心肝者有。諸曰。嘗聞之而未嘗目睹。請問剌馬。剌馬者帝師也。上遂命沙剌班傳旨問之。答曰。有之。凡人萌歹心害人者。事覺。則以其心肝。作供耳。以此言復奏。止再命問曰。此羊曾害人乎。帝師無答 世祖一日。命廉文正王。受戒於國師。王曰。臣已受孔子戒。上曰。汝孔子亦有戒邪。對曰。為臣當忠。為子當孝。孔門之戒。如是而已。上喜 至元間。釋氏豪橫。改宮觀為寺。削道士為髠。且各處陵墓。發堀殆盡。孤山林和靖處士墓。屍骨皆空。惟遺一玉簪。時有人作詩以悼之曰。生前不繫黃金帶。身後空餘白玉簪 今上皇太子之正位。東宮也。設諭德置端本堂。以處太子講讀。忽一日帝師來。啟太子母后曰。向者太子學佛法。頓覺開悟。今乃使習孔子之教。恐壞太子真性。后曰。我雖居於深宮。不明道德。嘗聞自古及今。治天下者。須用孔子之道。捨此他求。即為異端。佛法雖好。乃餘事耳。不可以治天下。安可使太子不讀書。帝師赧服而退 大德間僧膽巴者。一時朝貴咸敬之。德壽太子病。班薨不魯罕。皇后遣人問曰。我夫婦崇信佛法。以師事汝。止有一子。寧不能延其壽耶。答曰。佛法譬猶燈籠。風雨至乃可蔽。若燭盡則無如之何矣佛法金湯編。柳貫字道傳。東陽人。甞為太常博士。撰竺元道公語錄序。略曰。禪有機。而兵有法。故談禪如用兵必至。於客主兼對。迹用雙泯。而後忘法證法。忘機契機。勝妙圓明。有不足言矣。
西使記。有佛國名。乞石迷西。在印毒西北。蓋傳釋迦氏衣鉢者。其人儀狀甚古。如世所繪達磨像。不茹葷酒。日啖粳一合。所談皆佛法。
琊嬛記。張夫人暮年不茹葷。日誦彌陀。家人皆笑之謂。老人宜滋補頤養而已。僕僕如此。恐無益而有損。夫人修之愈篤。年七十九。每夜暗中見四壁皆纓絡。光輝燭人。恍若白晝。臨卒焚香几上。煙宛轉結成一彌陀小象。初猶煙色漸覺淡黃。遂作真金色。眉目若畵。一手下垂。若今塑接引像。眾皆下拜。誦佛號。煙像甫消。而夫人屬纊矣 應元博訪元門。了無所得。一日謁悟師問。如何是佛。師曰。無心是佛。應元曰。師兄假我十日。當即成佛。若不成。非應元也。既歸自恨根性遲鈍。靜居一室。有一念起。即自掐其臂肉。肉盡出血。雜念即隨日大減。至第十日。大雨閃電。一照豁然。念斷無心可得矣。遂見悟。悟喝曰。無心不是佛。應元言下大悟。人視其臂。無完膚矣。
大政紀。永樂五年五月癸酉。上與侍臣。論近俗崇佛簡先之弊。上謂侍臣曰。聞近俗之弊。嚴於事佛。而簡於事。其先果有之乎。對曰。間有之。上歎曰。此蓋教化不明之過。朕於奉先殿。旦夕祗謁。未嘗敢慢。或有微恙。亦力疾行禮。世人於佛老。竭力崇奉。而于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