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嘗不三復,以為規戒。
  鴻濛子張無夢,字靈隱。好清虛,窮《老》《易》,入華山,與劉海蟾、种放結方外友,事陳希夷先生,無夢多得微旨。久之,入天台山,真宗召對,問以長久之策。無夢曰:臣,野人也,山中嘗誦《老子》《周易》而已,不知其他。除著作佐郎,固辭還山。賜金帛處士號,並不受。見《高道傳》。
  了齋陳忠肅公躍,嘗著書二十餘篇,曰《昭語》,其序略云:玉清昭應宮使王曾請校三館道經,上因言其書不如老氏五千言清靜而簡約。張知白曰:陛下留意於此,乃治國無為之術。見《了齋集》。
  田諫議錫《尺木贊》序曰:龍之興也,階於木也。君之起也,人為階也。抑有無位之聖,韜光之賢,以名迹相參,以材能相濟,如丘明之才,乃仲尼之尺木乎?故能發揮《春秋》,以垂聲教也。尹喜之賢,乃老聃之尺木乎?故能詢謀《道德》,以貽後世也。見《咸平集》。
  陳忠肅公曰:老子言: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又言:治大國,若烹小鮮。夫烹魚者,無所事於煩之也,制水火之齊以熟之而已。舜無為而治,其不以此歟?又曰:武帝黜黃老而用儒術,未嘗不本於仁義,而觀其實效,則不異於始皇者幾希。當此之時,天下不一日而無事,思慕文景不可復得,然則黃老亦何負於天下哉?又曰:疏廣謂受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宦成名立而不去,懼有後悔。於是父#4子相隨#5,移病而歸。當時賢之,後世追誦。然其知止之意,發於老氏。見《了齋集》。
  歐陽文忠公脩曰:前後之相隨,長短之相形,推而廣之,萬物之理皆然也。然老子為書,其言雖若虛無,而於治人之術至#6矣。又曰:道家者流,本清虛,去健羨,泊然自守,故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雖聖人南面之治,不可易也。見本集。
  延平先生羅從彥仲素曰:老子之書,孔子未嘗譽,亦未嘗毀。蓋以謂譽之,則後世之士溺其和光同塵之說,而流入於不羈。毀之,則清靜為天下正之論,其可毀乎?既不譽,又不毀,其可不略言,故止謂竊比於我老彭。見《羅先生語錄》 。
  或問龜山楊文靖公時曰:說者謂老彭乃老氏與彭籛,非謂彭之壽而謂之老彭也。然老氏之書,果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乎?答曰:老氏以自然為宗,謂之不作可也。見《龜山集》。
  龜山曰:私意去盡,然後可以應世。老子曰:公乃王。見《語錄》。
  榮陽呂公希哲嘗大書治人事天莫若嗇於前坐壁上,云:修養家以此為養生要術。然事事保謹,常令有餘。持身保家,安邦之道,不越於此,不止養生也。《呂氏雜錄》。
  東坡蘇文忠公軾奉詔撰上清儲祥宮碑云:臣謹按,道家者流本出於黃帝老子,其道以清靜無為為宗,以虛明應物為用,以忠儉不事為行,合於《易》何思何慮、《論語》仁者靜壽之說。自秦漢以來,始用方士言,乃有飛仙變化之術,黃庭大洞之法,太上天真木公金母之號,天皇太乙紫微北極之祀。下至於丹藥奇技,符籙小數,皆歸於道家。嘗竊論之,黃帝老子之道,本也;方士之言,末也。又《蓋公堂記》云:曹參為齊相,聞膠西蓋公善治黃老言,使人請之。用其言而齊大治,其後以其所以治齊者治天下,天下至今稱賢焉。吾為膠西守,知公之為邦人也,求其墳墓子孫而不可得。慨然懷之,師其言,想見其為人。夫曹參為漢宗臣而蓋公為之師,可謂盛矣,淪史不記其所終,豈非古之至人得道而不死者歟?見本集。
  蘇子由自題《老子解》後云:予年四十有二,謫居筠州。筠雖小州,而多古禪剎,四方遊僧聚焉。有道全者,往黃蘗山南公之孫也,行高而心通,喜從予遊。嘗與予談道,予告之曰:子所談者,予于儒書已得之矣。全曰:此佛法也,儒者何自得之?予曰:不然,予忝聞道,儒者之所無,何苦強以誣之?顧誠有之,而世莫知耳。儒佛之不相通,如胡漢之不相諳也,子亦何由而知之?全曰#7:試為我言其略。予曰:孔子之孫子思,子思之書曰《中庸》。《中庸》之言曰: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此非佛法而何?顧所從言之異耳。全曰:何以言之?予曰:六祖有言,不思善,不思惡,方是時也,孰是汝本來面目?自六祖以來,人以此言悟入者太半矣。所謂不思善,不思惡,則喜怒哀樂之未發也。蓋中者,佛性之異名;而和者,六度萬行之總目也。致中極和,而天地萬物生於其間,此非佛法,何以當之?全驚喜曰:吾初不知也,今而後始知儒佛一法也。予笑曰;不然,天下固無二道,而所以治人則異。君臣父子之間,非禮法則亂。知禮法而不知道,則世之俗儒,不足貴也。居山林,木食澗飲,而心存至道,雖為人,天師可也,而以之治世則亂。古之聖人中心行道而不毀法,而後可耳。全作禮曰:此至論也。是時予方解《老子》,每出一章,輒以示全。全輒嘆曰:皆佛說也。予居筠五年而北歸,全不久亦化去,逮今二十餘年也。凡《老子解》亦時有所刊定,未有不與佛法合者。時人無可與語,思復見全而示之,故書之《老子》之末。大觀二年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