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莫不有一定之分。《詩》所謂天作之合者也。晉隋之際,巧藝如堵,畫屏之雀,比之貫虱特易易耳,而卒中雙目,乃神堯之主,固知天所一定,非人力所強求也。其後長孫后之圖婚,因以知太穆之奇子,二帝二后媲美,同德追視,連交二捷,豈偶然哉。豈偶然哉。
  太宗密問太史令李淳風:祕記所云,信有之乎。對曰:臣仰稽天象,俯察曆數,其人已在陛下官中為親屬。自今不過三十年,當王天下,殺唐子孫殆盡,其兆既成矣。上曰:疑似者盡殺之,何如。對曰:天之所命,人不能違。且王者不死,徒多殺無辜。但自今已往,尚三十年,其人己老,庶幾頗有慈心,為禍或淺。今借使得而殺之,天或生壯者肆其怨毒,陛下子孫無遺類矣。上乃止。
  錄日:二假令沛公死,天下其無沛公,此權謀之言也。今借使得而殺之,天或生壯者,此衍數之言也。若夫,君子之心當安求哉。夫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有所不為。二代之所以本支百世,用此道也。帝所為不義之事,不辜之戮,何啻其多,天所以報之者一間耳。以帝之英明剛斷,料事於未然,特一官中親屬,不可推而得之耶。假令復生壯者,寧免於聚塵之耿乎。君子與其計利害之大小,不若論義理之得失。
  東都仁和里裴尚書寬,子孫眾盛,實為名閥。天后時,宰相魏玄同選尚書之先為婿,未成婚,而魏陷羅熾獄,家徒覆表。及北還,女已瑜笑,其家議無以為衣食,資願下髮為尼,有一尼自外至曰:女福厚豐,必有令配,子孫將遍天下,宜北歸。家人遂不敢議。及判門,則裴寶裝以迎矣。後生八子,皆擢明經,任臺省刺史。及寬為潤州參軍,剌史韋說有女,擇所宜歸,會說休日登樓,見人于後圃有所痙藏,訪諸,吏曰:裴參軍居也。說問狀,答曰:寬義,不以苞直汙家。適有以應肉為餉,致而去,不敢自欺,故痙之。說嗟異,許妻以女,歸語妻曰:常求佳婿,合得之矣。明日會其族,使觀之。寬時衣碧瘠而長,既入,族人皆笑,呼為碧鸛雀,說曰:愛其女,必以為賢公卿妻也,何可以貌求人。卒妻公。柳妣嘗曰:今勢利之徒,拾信誓如反掌,則斐之蕃衍,乃天之報施也。
  錄曰:《怛》之為卦也,聖人久於其道,先之以誠腆,繼之隊直信,終則有始,是以其道大亨也。《成》之為卦也,君子以虛受人,得其正而相感,量其女而求配,有感必通,是以其道亦亨也。方魏民之罹變也,豈暇計女福之豐哉。然而長女長男之情,未嘗易也。一旦剛柔皆應,而子姓蕃衍,夫不待求而得之矣。及韋氏之擇婚也,亦豈論族人之哂哉。然而篤實誠慇之義,真有見也。一旦安說而應,而為賢公卿妻,又豈伺卜而知之哉。可隊見古人,動必以誠,事叉以信,而天之施報,亦不可誣矣。豈區區勢利之所可及乎。
  《宋史》:周渭妻莫荃,賢婦人也。渭,字得臣,昭州恭城人。劉銀據五嶺,昭州乃其地也。政繁賦重,民不聊生。渭率鄉人瑜嶺,將避地零陵。未至,中途賊起,斷道絕糧,復還恭城,則廬舍煨燼,復脫身北上。建隆初,至京師,為薛居正所禮,上書古向時務,召試,賜進士出身。太平興國二年,渭為廣南諸州轉運副使。初渭北走時,不暇與荃別,二子孩幼,荃尚少,父母欲嫁之,荃泣誓曰:渭非久困者。今違難遠適,必能自奮。益親蚤織,躬確春,以給朝夕。開寶其羊,南漢平詔昭州,訪求,賜錢米存恤之。及是几二十有六年,而渭始還故里,與荃相見。時人嗟異之。二子皆畢婚娶。朱昂著其事,傳以為信。
  錄曰:愚觀莫荃之事,而嘆秦漢問之俗之悖也。夫蘇秦之婦,一炊尚難,買臣之妻,信宿不待,蚓於二十六年之久,二子孩幼之別乎。宋德方興嶺表,夷風丕變,亦不至如位高金,多前驅擁彗,而闢人以治道者。嗚呼,可謂賢矣。
  理宗謝皇后,父渠伯,祖深甫。后生而薰,黑醫一目。渠伯早卒,家產益破,嘗躬親汲飪。初探甫為相,有援立楊太后功,太后德之。理宗即位,議擇中宮,太后命選謝氏諸女。后獨在室,諸父擇伯不可,曰:即奉詔,當厚奉資裝。會元夕有鵲來巢燈山,眾以為祥,乃應詔,后旋病疹,良己膚蛻,瑩白如玉,又藥去目醫。時賈涉女有殊色,同在選中,及入宮,理宗欲立賈氏,太后曰:謝女端重有福,宜正中宮。左右亦皆竊語曰:不立真皇后,乃立假皇后耶。帝不能奪,遂定。
  錄曰:《詩》有云:艷妻煽方,處甚矣。女寵之為禍,本也。彼宋朝家法所以遠過漢唐者,豈非外戚不預政而然哉。自賈涉女有殊色,雖奪於眾議,未能正位中官,而椎席之愛,孰能奪之乎。於是似道由司倉,小吏赴對大廷,旋即軍中拜為右相,蓋由鴆毒之害生於其心,而虎狼之威害於其政,卒致趙社丘墟,謝后俘虜,而帝之顱骨,亦不能保。其名固賈其禍,實真左右竊語之言。與樺伯辭婚之意,鑿鑿乎為可信矣。
  《言行錄》:黃龜年未弟時,家貧,自處湛如。及應鄉舉,有考官李朝旌職本縣尉,見龜年大奇之,私自語曰:安得此郎出我門下。既而果與薦,尉喜甚,願妻以女。後龜年登第歸,尉已捐館,妻孳輿襯,相遇於道,龜年哭之,使人道意,請遂初約。尉妻辭曰;往事尚忍言哉。無祿縣尉清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