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通天犀療治,或請留供服御,曰:朕豈貴異物而賤百姓哉。蘇轍對策,言過直,或請黜之,曰:求直言而以直棄之,天下謂何。又好學崇儒,扶值斯道,尤為盛矣。經筵謂侍臣曰:朕盛暑未嘗少倦,但恐卿等勞耳。噫。若帝者存心致治,粹乎無以議矣。
  錄曰:或問曰:帝誠無愧於為君矣。然於古之帝王,可以匹休乎。曰:未也。獨不觀孔子之告哀公乎,曰:果能此道矣,雖愚鈴明,雖柔鈴強。帝之天資粹矣,而郭后之暫德,實聖學之不純。雖以諸賢在朝,無能改於其德,則以仁柔有餘,剛斷不足,未免趙宋之主而已。故曰:惟精惟一。又曰:惟幾惟康。此從古辟王之要法。
  《五倫書》:仁宗昭皇帝天稟純明,孝友之行,出於天性。在儲位二十年,深明人君之道。暨嗣位,勵精圖治,推誠任人。每曰:為人君止於仁耳。故弘施霖澤,悉罷科買,己通責,詢民隱,急農事,褒舊勞、舉墜典,屢勗法司,崇寬厚,戒深刻,惟曰以恤人為務。
  錄曰:自宋至今,又五百餘年之問,直鎰仁宗者一再見焉。鴻名懿號,由百世之後孝子、神孫視之豈不美哉。
  《皇明名臣言行錄》:孝宗敬皇帝登大
  寶一十八載,每存心於天下,嘗召問尚書劉大夏曰:天下何時太平。朕幾時做得如古之帝王。大夏曰:求治不宜太急,但凡用人行政。有疑者,即召內閣并執政大臣面議,停當行去,自然順理,便是太平。都御史戴珊懇辭老病,今諭旨曰:說與戴珊,朕以天下事推誠付托,猶家人父子也。太平未兆,何忍捨朕而先歸乎。
  錄曰:《周詩》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風夜基命,宥密嗚緝,熙單厥心,肆其靖之。斯言若為我孝皇頌也。明興百五十餘年,天之成命,列聖既受之矣。孝皇繼之,實能不敢康寧,至於基命宥密,緝熙單心,尤為親切。蓋孝皇之德,深沉而不露,淵靜而有本,風夜積累,以承籍天命而身望太平,是真能繼續光明二祖四宗之鴻業,而盡其心。故至今天下安靖,而保億萬年之休也。使天假之以年,何古之
  帝王不可及哉。
  時戶部郎中李夢陽嘗建言,以指斥政事之非,孝皇怒下之獄。比具詞以識,有旨令復職。他日,劉大夏奏事畢,上曰:近日外事若何。大夏頓首曰:近有旨釋李夢陽,中外懼呼聖德如天地之大。上曰:李夢陽語言狂妄,朕不得已而下之獄。鎮撫司本上,朕試問左右作何批行。一人曰:此人狂妄,宜付錦衣衛撻以釋之。朕揣知此輩意,欲得旨下,便令重責致其死,以快宮中之怒,使朕受殺直臣之名。左右不忠如此,朕所以即釋復職,更不令法司擬罪也。大夏復頓首曰:陛下行此一事,堯舜之仁也。嘗因遼束都指揮張天祥襲殺虜寇為功,大理少卿昊一貫當其罪死。會天祥斃于獄,孝皇大怒,親鞠于廷,欲置一貫重辟。時刑部尚書閔珪與都御史戴珊進曰:一貫推案不實,罪當徒。既性旨,猶力諍,曰:法如是足也。遂問劉大夏曰:且道自古何君何大臣亦嘗如此。對曰:臣幼讀《孟子》,見云: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餿殺人,惟執之而已。今之法司,恐亦如是。上頷之。明曰旨下一貫罪,止免官。又一日,召劉大夏論時政,且及當時人才。孝皇曰:如山西副使王鴻儒,他曰可大用。對曰:誠如聖諭。後大夏以告鄉人胥員外文相曰:朝廷用此等人,方擔當得大事。予老不及見,子其識之。
  錄曰:凡比皆我孝皇誠心密意,迥出近代帝王萬萬者。恨微臣跼路海隅,無由博觀國史,盡天高地厚之仁,而區區見于諸臣言行錄者如此,故並錄以終焉。
  弘道錄卷之三竟
  #1原缺字,《新唐書□食貨志》作『餘」。該句作『凡鄉田有餘以給比鄉」。
  弘道錄卷之四
  仁
  父子之仁
  《堯典》曰:虞舜,父頑,母罵,象傲,克諧以孝。
  錄曰:此稽古史臣弟一義也。夫孝為萬善之原,仁之本務也。以堯舜之大聖,行禪授之大事,不過曰克諧以孝而已。然則聖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
  孟子曰:帝使其子九男二女,百官牛羊倉凜備以事舜於畎#1畝之中,天下之士多就之者,帝將胥天下而遷之焉。為不順於父母,如窮人無所歸。天下之士悅之,人之所欲也,而不足以解憂;好色,人之所欲,妻帝之二女而不足以解憂;富,人之所欲,富有天下而不足以解憂;貴,人之所欲,貴為天子而不足以解憂。人悅#2之、好色、富貴,無足以解憂者,惟順於父母可以解憂。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有妻子則慕妻子,仕則慕君。不得於君,則熱中大孝,終身慕父母。五十而慕者,子於大舜見之矣。
  錄曰:豈惟舜哉。今我皇上之孝,真有如大舜者。觀其屢所諭輔臣,不以身為天子,當有四海為樂,至咨嗟涕泣。若有不能一曰安於其上者,其詞具見明倫大典,亦可謂終身慕者矣。
  萬章問曰:人有言至於禹而德衰,不傳於賢,而傳於子。有諸。孟子曰:否。不然也。天與賢則與賢,天與子則與子。昔者禹薦益於天,七年,禹崩。三年之喪畢,益避禹之子於箕山之陰,朝覲訟獄者,不之益而之啟,曰:吾君之子也。樞歌者,不樞歌益而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