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狄,再失則入於禽獸,可不慎歟。若夏公弗忌之論,夷狄禽獸之道也。故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左傳》:晉侯使鞏朔獻齊捷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毀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所來撫余一人。余雖欲於鞏伯,未有職司於王,又奸先王之禮。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士。莊伯不能對。王使委於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於卿一等。
  錄曰:晉侯之使鞏朔,鞏朔之為齊捷,獻利也。王之使單襄,單襄之為晉侯,命義也。伐齊責利,故責晉以義。王之不見莊伯,有由然矣。而又何以宴而私賄為哉。以為若孩提焉,本欲其正,而投之乎梨栗棗柿,是未可知也。以為若戲衛焉,本與之嬉,而加以正顏作色,亦未可知也。何為而有此哉。是時,單襄公在廷,王孫滿在位定,雖欲如兒戲,其如二臣何哉。雖然王孫蘇之復難劉康公之繳,戎定之本心喪矣。欲不如兒戲,不可得也。
  《後漢書》:光武以束海王疆廢不以過,去就有禮,故優以大封,兼食魯郡二十九縣,賜虎賁旎頭,官殿設鐘虛之懸,擬於乘輿。疆臨之國,數上書讓還束海,又因皇太子固辭,帝不許,深嘉嘆之,以疆章宣示公卿。初,魯恭王好宮室,起靈光殿,甚壯麗,是時猶存,故詔疆都魯宮室,禮樂事事殊異。至永平元年,王病,明帝遣中常侍將太醫視疾,又詔沛、濟南、淮陽王詣魯,絡繹不絕。及薨,上悲慟,從太后出幸津門亭發哀,使大司空持節護喪,大鴻臚副,宗正將作大匠視喪事,贈以殊禮,升龍、旎頭、鸞轄、龍旅、虎賁百人,詔楚王英、趙王栩、北海王興、館陶宮主及京師親戚,四姓夫人、小侯皆會葬。帝追惟王深執謙儉,不欲厚葬,以違其意,於是特詔中常侍杜岑及束海傅相曰:王恭儉好禮,以德自終。遣送之物,務從約省,以彰王卓爾獨行之志。
  錄曰:《損》之初九曰:已事迷往,無咎。六五曰:或益之,十朋之龜弗克違,元吉。王以冢器當陽,帝以次嫡易位,猶損賴初之益者也。既讓于尊,尤能損己,而不自以為功。帝復居尊得正,追惟王執謙約,務從儉損,深得虛中善應,與唐世稱讓皇帝者,不可同日語也。此其大善之吉,蔑以加矣。
  及肅宗尊禮束平王,瑜於前世,諸王亦莫與比。建初七年來朝,帝許之,特賜裝錢千五百萬。復以王冒涉寒露,遣謁者賜貂裘,及大官食物珍果,使大鴻臚竇固持節郊迎。帝乃親自循行邸第,豫設帷床,其錢帛器物無不充備。下詔曰:詩云:叔父建爾,元子敬之至也。昔蕭相國加以不名,優忠賢也,況兼親尊者乎。其沛、濟南、束平、中山四王,讚皆不名。蒼既至,升殿乃拜,天子親答之。其後諸王入宮,之以輩迎,至省閣乃下。蒼以受恩過禮,情不自寧,上疏辭謝,帝省覽愈褒貴焉。及車駕祖送,流涕而訣,復賜乘輿服御,珍寶輿馬,錢帛以億萬計。
  錄曰:范曄論曰:孔子稱貧而樂,富而好禮。若束平憲王可謂好禮者也。其辭至戚,去母后,豈欲苟立名行而忘親遺義哉。蓋眩疑則隙生,累近則喪大,斯蓋明哲之所為嘆息。嗚呼,遠隙以全忠,釋累以成孝,固憲王之志哉。錄之。
  《魏書》:楊播家世純厚,並敦義讓,昆季相事,有如父子。樁津恭謙忠義,坐於廳堂,終日相對,未嘗人內。有一羹一飯而聚食。廳堂問,往往幃幔隔幛,為寢息之所,各就休偃,還共談笑。年過六十,並登台鼎,嘗旦暮參問。樁他處醉歸,津扶持還室,假寢閣前,承候安否。子姪羅列階下,不命之坐,不敢坐也。每出,或日斜不至,不敢先飯。還,然後共食,則親授匙箸,味皆先嘗。津為四州,樁在京,每四時嘉味,輒因使附之,若或未寄,不先入口。一家之內,男女百口,總服同爨,庭無問言。
  錄曰:史稱楊播兄弟俱以忠毅謙謹,荷內外之任,公卿牧守,榮赫累朝,而言色佝徇,出于至誠,恭德慎行,為世師範。後魏以來,一門而已。諸子秀立,青紫盈庭,積善之慶,蓋有憑也。及逆胡擅朝,淫刑肆毒,以斯族而遇斯禍,何報施之反哉。余曰:不然。孔子曰: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福且貴焉,恥也。古之人所以不恃其遺慶而果於遺安者,非無意也。以播之家世,當元魏盛時,行義致身,奉公結主,夫誰曰不然。至孝文以後,君日以沖,政日以廢,女主擅權,賊臣竊柄,四海囂然,魏已不國矣。播於斯時脩然遠覽,覺積慶之不足憑,而遺危之有可痛,並辭台鼎之貴,若漢之廣受,誰能奪之乎。迨至傘朱氏興弒君沉母,扇毒萬類,蓋已不可免矣。故樁津之禍,不獨慘於世隆誣構之時,而大著於元顯入洛之日;不獨危於節閔詔下之後,而並肇於孝莊侍中之前。然則,恭德慎行,徒貽楷範之名,而席權世寵,深為明哲之戒乎。
  博陵崔挺三世同居,門有禮讓,與弟振推讓田宅,怡然不釋。子孝芬、孝障、孝演、孝直、孝政。兄弟孝義慈厚,孝演、孝政先亡,孝芬等哭泣哀慟,絕內蔬食,容貌損瘠,見者傷之。孝障等奉孝芬盡恭順之